理智警報著喚醒了正失神的曲遊,她趕緊甩了甩腦袋,惱羞成怒一般道:“二姐,我在很認真地問你。”
仿佛要用“二姐”這個稱呼劃開距離一樣,在察覺到自己差點又要被美貌蠱惑的內心後,曲遊後退了兩步,趕緊拋出了問題,“還沒回答我呢,那任棋到底為什麼對我改了態度?”
見對麵眼底的癡迷極速消散後,曲淺魚擰起的眉才緩緩鬆開,凝著的寒霜也逐漸融化,她背著雙手,長身玉立在皎潔的月光下,嗓音清越道:“他傾慕我,自然相信我的話語。”
“傾慕?!”
桃花眼瞬間就詫異地瞪大了,還是不能確定任棋的女子身份,但如果是男子的話,他傾慕曲淺魚?
可是察覺到清透瞳孔看過來時淺淺的寒意後,曲遊趕緊收起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訕笑兩聲,“不好意思,我有點太吃驚了。”
“你好像誤會了。”
聲線依然冷冷淡淡,但似乎是經過剛剛的話語確認了什麼事情,曲淺魚麵上的神情自然了一些,不再那麼緊繃,“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七公主,姓聞人,名棋,字姬,她自幼文采出眾,武功卓群,如今二八,該到訂婚的年紀了。”
“那個公主和我們要聊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愣了一會兒才徹底反應過來,簡直是在一分鐘內接受了兩次暴擊,曲遊張了張嘴巴,隨後才找回理智一般問:“那任棋,是七公主?!”
“還不算太傻。”
曲淺魚應該是正打算說些什麼,但恰巧迎來了一陣清涼的晚風,背對著她的方向,將原本安靜落著的衣擺全都引導向曲遊所處的位置。
如果隻是這樣倒還好,可是身後垂著的發絲也亂了起來,曲淺魚性子喜整潔,便抬手理著鬢角自耳後吹至臉頰的長發,可這風像是與她作對一般,隨意地刮著,誓要把清風霽月的人狼狽拉下高台。
能說嗎,居然覺得她這樣頭發糊了一臉的樣子有點好看,就像一直一板一眼、嚴肅認真的人露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麵,那似乎因為和風在計較而蹙起的眉又顯得她多了三分稚氣與可愛,曲遊在壓抑住這些想法後,自覺地繞到了風口站著,替曲淺魚擋住了那些調皮肆意又不聽話的風。
終於把發絲理順了,反應過來後才發現居然是這個人替自己擋住了風,不過她係了發帶,確實不會像自己一樣狼狽。
抿緊了唇,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感覺,曲淺魚甚至攏緊了指尖,抬起的眸子隱隱倒映出比自己高了一些的人皎如日星的相貌,“謝謝你。”
“沒關係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腦子裡還在記掛著任棋的身份,曲遊問:“對了,二姐怎麼知道那任棋是七公主?”
現在輪到她的衣擺一直被風吹著靠向曲淺魚,後者低頭看了一眼,再次抬起時已經收拾好了瞳孔裡不知名的情緒,嗓音淡淡的,透著清寒之意,“她的名字本是在女學子裡麵的,不過昨晚拜師宴就沒有見到她,今早我也是去找她的,碰巧抓到了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