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倒也不必把自己上課睡覺那件事記這麼清楚吧?
無奈地撇撇嘴,思考了一番曲淺魚的話語,曲遊震驚道:“那她也是女扮男裝來上課的?可是為什麼呢?明明就有為女子設立的學堂?”
“日後,不要說‘也’,記住你的男子身份。”
提點的話語一下就嚴肅起來,此時風也逐漸平息,曲淺魚又抬手理了一下發絲,道:“特彆是在任棋麵前,不要表露出你已經知道她身份的樣子,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今晚和你說這些,是想要你小心一些,七公主是衝著你來的。”
“衝著我?為什麼?我又沒有得罪過她?”
“九月的秋獵,聖上會為七公主擇婿,七弟身為曲家嫡子,其實早該直接與七公主訂婚的,隻是你名聲太爛,這才有了擇婿一說,不過,七弟‘勝出’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似乎是笑了一下,曲淺魚繼續道:“曲家勢大,又是皇後的母族,自然會被聖上猜忌,不過若是七弟做了七駙馬,在封地混過一生,曲家勢力自然瓦解,或者更簡單,在七弟的錯誤中找個理由給曲家滿門抄斬,權力自然回歸。”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說到“滿門抄的”這四個字時,那滿心的悲涼與不甘仿佛都要從冷淡清寒的聲線中溢出來了,曲遊愣了一瞬,突然想起……
如果曲淺魚是重生的,那麼她上輩子可是被“曲遊”害得腦袋落地了。
喉嚨滾動了一下,曲遊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以她極其怕疼且惜命的性子根本無法想象輕飄飄的四個字背後到底有多痛,莫名的,心底生出了愧疚,就連聲音都輕了起來,“我會小心的,不過七公主這次來,是想揪我的小辮子,讓我無法參與九月的秋獵嗎?”
“應該不是,七公主或許隻是想來把你教訓一頓,她並不願意嫁給你,隻是皇命難違。”
“不願意嫁給我也挺好的,若是真要嫁,我這身份可如何應對?到時候身份暴露還要害了曲家所有人。”
苦惱的神情與符合結果的話語均讓曲淺魚太陽穴無故地疼了起來,脖頸處好像也有些泛冷,她不自覺地摸著肌膚細膩的後頸,道:“知道便好,我先回房了,今日早些睡,明早我還會去巡堂的。”
和一直是平緩的冷淡嗓音不同,不知是疲憊還是低落,她這句話的語調一路向下,聽得人心臟似乎也隨之下沉,曲遊看著曲淺魚轉身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想要告知她自己並不是那個害她掉腦袋的罪魁禍首的衝動。
因為曲淺魚似乎在想起這件事後對自己生出了壓抑著的怨懟。
唇瓣被抿得緊緊的,直到院子裡變成空無一人,沒有一處油燈亮起,四周漆黑寂靜,曲遊歎了口氣,卻突然想起……
如果任棋就是聞人棋,曲淺魚說的“傾慕”二字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