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A2好了,你去看看他吧。”
“沒了?”
葉邵勇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道:“你還想乾什麼?”
A1皺皺眉,邊說邊要去拿那份文件:“你就算不說,我也要去看他的——”
文件到手。
這份文件使A1有種強烈的不安感,因此他十分在意。可打開後,內容卻不像A1想的那般可惡。
“……讓你同時擔任我和A2的監護員?這有什麼可遮掩的?”
“哈哈,這不是怕你因為這件事又去和A2打一架爭奪我呢。”
葉邵勇打著哈哈,在A1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將一張A4紙折成的小豆腐塊揣進了衣兜裡。
“說起來,你當時就在旁邊吧?怎麼?你攔不下B16?”
他迅速的轉移了話題,A1也沒多在意,回答說:“他們相互奔赴,我沒辦法。”
葉邵勇聞言蹙眉,他本來隻是想換個話題,怎麼還拉出個這種事來?
見他如此,A1便接著解釋道:“B16當時磨爪子,我看到了,那麼白老師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不可能毫無察覺。”
“當時他在給B2擦血,餘光卻一直在瞟B16,嘴也閒不下來,我看著問題不大,也沒多警惕。誰知道B16那小子犯渾,突然就帶著特性往白老師那裡撲……那位置殺不死他,是白老師自己往後靠了一下。”
自己……求死嗎?
葉邵勇麵上不動,內心卻聯係了一個又一個線索。
B2那崽子的德行,研究院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遇到不喜歡的結局,無論費多大勁都會改變他。
那白相光這件事呢?
B16突然襲擊,這屬於意外事件,意外死亡。
B2完全可以通過預言來避免這件事故的發生。
那他預言了嗎?
三天之內生命力倒退回八歲幼童,可見他做了多少次預言。
結局呢?不可能是B16每次都能突然犯渾然後弄死白相光吧?
答案清晰了起來:白相光自己要死。
可這又陷入了另一個邏輯上的死路。
葉邵勇自詡與白相光從小一起讀書長大,對他還算了解。
這人待人待事都極其冷漠,但隻要是自身責任,他就會毫無保留的去完成。
A2、B2這幾個孩子都那麼喜歡他,有什麼事情能夠重要到放棄這些實驗體?又為什麼要以死謝幕?
葉邵勇腦袋都想大了,這種邏輯推理果然還是得白相光來乾。
說起他,葉邵勇又有些唏噓。
白相光無論學什麼做什麼,都是效率極高成品極佳的,這些年來的成就,無一不成立在他那公事公辦不近人情的態度上。
養孩子倒是他態度上的例外,跟過他的實驗體都說好,主打負責。
一個快六十的beta,收獲了研究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敬佩。
而自己和他辦事的方式,差不多是兩種極端。
他靠公辦,葉邵勇靠人情。他靠學曆,葉邵勇靠人情。
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隻是學曆和能力稍比白相光差了些許。
偏感性而已。
葉邵勇不禁嗤笑研究院十六年前的安排。
理性的beta帶感性的Omega,感性的beta又去帶理性的Alpha。
這麼說其實不恰當,當年的A1,那是真的集所有Alpha的臭毛病於一身,狂得目中無人,好話賴話都不入耳,邏輯能力爆棚。
而當年的A2,又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小Omega,愛哭,黏人。A2小的時候,每次見到白相光,都能看見一個白色的奶團子掛在他的褲腿上。
現在可好,A1被養廢了,成了個戀愛腦。A2被養獨了,成了個闖禍王。
三天兩頭被懲罰,平均每隔一月就要去趟手術室。今天被賣去當戰鬥機器,明天就能被退回來說殺了一堆人;一月份終於安靜下來教書,二月份又因為生氣不小心毒死了幾個聽不懂人話的低等實驗體。
真不知道A2平常的溫和無害是裝的還是真的。
A1見他發了許久的呆,忍不住打斷他。
葉邵勇愣了一下,忽笑了笑,說起他和白相光的往事來,又時不時扯到A2小時候的事,A1小時候的事……
……到底是老朋友,回憶起來,也飽含著諸多不舍。
A1默默聽著,聚精會神。
對於白相光的死,A1其實沒有什麼感覺。但換位思考,A2必定十分難受。
“我多久能去看他?”
“傷好了再說。”
“他受傷了?!”
“……你忘了?那鋼鞭。”
A1聞言恍然,葉邵勇亦鬆了口氣。
若是聽到A2已經被砍了頭,剝奪了情感,A1指不定能乾出什麼事來……
也千萬不能讓A1知道,A2新的監護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