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孫舒桐那時隻是在跟沈月淮開玩笑，沒想到沈月淮之後真的把頭發染了回來。首飾也沒再戴過，甚至下課都很少出去瘋玩了。雖然看著她一點點變得像一個好好學生，但孫舒桐還是感覺有點奇怪，她不希望這樣。“這樣不好。”終於在某一天午後，孫舒桐開口說道。“什麼不好。”沈月淮托著下巴看數學題，總覺得題目裡的數字好像變成了奇形怪狀的符號，讓她昏昏欲睡。“如果因為我說的話，你做出改變會很不適應吧。”“不會啊”沈月淮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微眯起來“我父親也總催我改頭換麵，好好做人。”“而且啊，我原來也不是這樣的哦。”“那你為什麼……”孫舒桐追問。“因為我不想這樣生活，我說的是之前。”似乎觸及了什麼禁忌，沈月淮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她似乎又覺得這樣蒼白的話顯得無力，補充道，“我和你不一樣。”71表情很嚴肅，可是這種認真勁兒也消失得飛快。“孫舒桐，我要午睡了。”“我知道。”“你也彆做了，不累嗎？”“……累”孫舒桐想回答不累，話語到嘴邊卻誠實地拐了彎。“那就睡一覺。”去夠她的筆，卻夠不著。“喂——”“你說的沒錯。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你的天賦。”孫舒桐因著她剛才的話語，又想到了剛剛結束的第二次月考。沈月淮這次考了第三名，年紀排名也上升飛快，仿佛之前都並非她的真正實力。她和自己這種拚命學卻還是在十幾名徘徊的學生可不一樣。孫舒桐想著，抿起了唇。“其實，我覺得你的學習方法有問題。”沈月淮從來都有話直說，這次也不例外，“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偶爾要適當放鬆一下。”孫舒桐覺得有些惱火，可對上她那雙少顯擔憂的眼眸，最終隻輕聲問她:“可你要我怎麼辦？我隻能拚命學。”沈月淮看到孫舒桐眼底的黯然，恍然間又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有些出神。“對不起。”“你信我一次，我不會騙你的。”她當然知道，沈月淮的眼睛就不會騙人。可是，可是，她隻是有些無力罷了。她明白沈月淮說的是正確的，但是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任由自己痛苦掙紮。

*

期中考試的成績印證了沈月淮說的話。

考試前，沈月淮特意從兜裡掏出一顆糖果遞給她，說是吃了糖就會考好。孫舒桐哪裡信那些哄小孩的把戲，卻還是在她的目光下，把糖塞入口中。糖果有些化了，黏膩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她不禁笑了笑，卻聽見沈月淮驚歎:“哇，之前沒發現，你笑起來挺好看耶！就比我難看那麼一點點——”孫舒桐無奈地看著她:“所以呢？”果不其然，她馬上接了一句:“所以要多笑笑嘛。”“原話奉還。”孫舒桐斂起眸，認真地看著她，“我的意思是，真正開心的笑。沈月淮常常笑，考試考好了笑，和彆人打招呼時笑，哪怕是罵人，都是笑著的。可是隨著相處的時間逐漸變長。孫舒桐明白隻有少數時候，她眉眼彎彎，笑得燦爛的時候，她才真的開心。“哇哦，你竟然會這麼說，我好感動啊。”沈月淮笑起來，孫舒桐也跟著她揚起嘴角，自然忽略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淚光。

感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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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名，沈月淮。”聽到同桌的名字，孫舒桐有些悵然，又有些高興。不知什麼時候，她開始把沈月淮當成了自己要超越的目標。……“第五名，孫舒桐。”老師話音剛落，沈月淮就湊過來，眼神亮亮的，仿佛是一隻來邀功的小動物:“我說了吧。”沈月淮得意洋洋，似乎比自己得了第一名更高興。她衝孫舒桐的方向伸出一個拳頭，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更加耀眼，風吹起了她耳邊的碎發，勾勒出一副叫做青春的畫。“怎麼了？是我太好看被迷住了嗎？”沈月淮看著她，開玩笑道。孫舒桐右手捏成拳與她碰了一下，也笑了:“是啊。”

你確實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