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霈抬手抹了下鼻尖上的汗漬,輕呼出一口微熱的氣,“我不太會裝,是不是吵到你了?”
陸潮話在舌尖滾了三滾,冷嗤一聲:“你不會裝?你現在不是挺會裝的麼。”
鬱霈沒聽清他說什麼,這個被套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鬱大先生萬萬沒想到,重活一世難倒他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裝被子。
“陸潮,你會不會弄這個?”
鬱霈坐在床上往下看,他眼尾是上揚的弧度,斂下眼瞼的時候莫名會多出幾分瀲灩多情的意味,聲音又輕,活像是被氣溫蒸化了的薄糖霜。
“會,但……”
“那可否請你教教我,多謝你。”
陸潮剩下半句溺斃在那句“多謝”和那道瀲灩眼神裡。
他不願意虧欠彆人更不想給鬱霈機會做文章,況且剛摔了鬱霈的手機也是他理虧,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壓著不耐起了身。
他和鬱霈的床並排靠左邊牆壁,一邁腳就到了他那兒,半蹲下來拎起被角輕嘲:“你包餃子呢,起來。”
鬱霈按著床起身,一動,猛地朝前跌了過去。
陸潮一時不防,被他撲了個滿懷。
鬱霈嘴唇恰好壓在他的鎖骨上,柔柔軟軟地落下溫熱潮濕的一吻,周遭萬籟俱寂。
陸潮愣了,鬱霈也愣住了。
陸潮反應快,一把拽起鬱霈惡狠狠瞪向他:“你他媽是不是找……”
“彆動。”鬱霈單手撐著陸潮的肩膀,睫毛驀的一抖。
陸潮看他殷紅嘴唇一張一合地細細喘氣,不由得擰起眉頭:這些gay,喘個氣非要這麼做作?
兩個人維持著一上一下半摟滿懷的曖昧動作,陸潮甚至聽見了心臟在胸腔裡反複撞擊的聲音,吵得他心煩氣躁,對gay的排斥與厭惡瞬間達到頂峰。
陸潮耐心告罄,握住鬱霈的手腕準備把人拉起來,剛一碰到那個細膩的皮膚他立刻吸了口氣,按在他肩上的手也緊了緊。
“陸潮,你彆動,我腳麻了。”
陸潮手一頓,垂眸看他的左腳確實因為長時間跪坐有些失血泛青白,便忍著煩躁和對鬱霈這個不久前對他表過白的gay的排斥,生硬地維持這個動作。
鬱霈頭發落在陸潮脖子上,帶來難以忍耐的癢。
他一低頭就能看到鬱霈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的白襯衫,隱約透出纖細腰身。
耳邊呼吸淺淡,溫溫熱熱的拂過陸潮極度敏感的脖子。
陸潮咬著牙,無比暴躁的開口:“你……”
“臥槽!”
徐驍震驚地站在原地,一大袋橘子呼啦啦滾了一地,呆愣愣的看著以曖昧姿勢躺在一張床上的兩人,腦子突然就不會轉了。
什麼情況?
他才一下午不在宿舍,怎麼突然就變天了?
鬱霈把陸潮壓在自己床上,被子淩亂甩在一邊,兩人都汗流浹背,尤其是鬱霈,嘴唇殷紅雙眼微垂,連睫毛都要濕了。
等會兒?
這個是鬱霈?
徐驍一拍腦門:“我在做夢,這一定是夢。”
陸潮壓著煩躁與亟欲勃發的火氣垂眼看鬱霈:“你腳……”話音未落肩膀就被人輕輕按住,接著身上一輕,鬱霈先起來了。
陸潮一口氣陡然散了,隻剩燥熱的窒悶一個勁在胸口頂。
他拿過被角,長臂在裡頭摸索了幾下接著略微起身拎起來往床下一抖,被套和被子瞬間服帖。
鬱霈恍然:“原來要這樣,陸潮你很厲害呢。”
陸潮冷著臉把被子往他跟前一丟,轉身下床去了。
徐驍還在夢遊,行屍走肉似的一顆顆撿完橘子慢吞吞湊到陸潮跟前:“潮哥,啊?咋回事?啥意思啊?你倆?啊?啊?”
陸潮拿過杯子喝了口水,壓著一臉幾乎要爆炸的冷燥,“什麼什麼意思?”
“彆裝傻,你跟他在一張床上乾嘛呢?你懂我剛才一推開門受到的衝擊嗎?”徐驍抓著一個橘子,壓低聲音抓心撓肝的追問:“你彎了?你是不是彎了?啊?他又跟你表……”
鬱霈下床的動靜打斷了徐驍到嘴邊的話,兩人四目相對,徐驍十分生硬地朝鬱霈乾笑了下,無意識的舉起手:“吃、吃個橘子?”
鬱霈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尖的汗,淡淡婉拒:“不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