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帶雨(四) “陸潮,你彆動,我腳……(2 / 2)

“?”徐驍木愣愣地看著鬱霈略微頷首拿起衣服去衛生間,好半天才見鬼似的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他跟我說謝謝?”

陸潮沒應聲,臉色看起來更差了。

徐驍癱在椅子上,忽然又翻身坐起來,一把抓住陸潮的肩膀一邊晃一邊低聲哀嚎:“你不是被他逼得在暴躁中變態了吧?老陸,你可千萬不能衝動啊,再說寢室的床質量也不好。”

陸潮彆開他的手:“神經病,手拿開。”

徐驍突然看見陸潮鎖骨上一塊紅痕,好像還有點兒不太明顯的齒痕,腦子裡無法控製的浮現起一係列不可描述畫麵。

“不是吧?鬱霈這麼野?草莓都給你種上了?”

“草什麼莓。”陸潮想起被鬱霈磕的那一下,煩躁頓時在腦子裡灼灼燃燒,“我把他手機摔了,他求我教他裝被套,我不想給他纏著我的理由就幫忙了,剛才你看到那個是因為他腳麻了,聽明白了沒?”

多麼強硬的說辭,多麼漏洞百出的邏輯鏈。

陸潮可是個極度恐同的直男,打球都不能忍受彆人抱他肩膀的鋼鐵直男,雖然說他不愛欠彆人人情是真事兒,但……

“老陸,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恐同即深櫃。”

陸潮:“櫃什麼櫃。”

徐驍坐直身子,一板一眼和他逐步分析:“你看啊,你這麼討厭同性戀但你也沒跟女的談過戀愛啊,連母蚊子都彆想靠近你。”

陸潮被他這個比喻惡心的不行,“滾蛋。”

徐驍:“蚊香在沒有點燃的時候他是不知道自己是盤蚊香,就好像沒有覺醒的gay也不會知道自己是gay。”

陸潮往椅背後一靠,涼涼看著他:“繼續。”

徐驍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升起,聲音越來越小:“你彆這麼看著我,驍驍怕怕,我這不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麼,還不讓人有求知欲了?亞老師都說了求知是人類的本性。”

陸潮不忍直視的上下掃徐驍一眼:“你哪兒來的亞老師?又是新出道的?”

徐驍小聲叨逼叨:“就……亞裡士多德啊。”

“……”陸潮再次不忍直視的看著他,“亞裡士多德不姓亞,你個文盲,大學通知書買來的吧。”

徐驍茫然:“不姓亞那姓什麼?亞裡?多德?”

“人沒姓,就叫亞裡士多德。”

徐驍對亞裡士多德到底有沒有姓不關心,一把將跑偏了的話題扯了回去:“老陸,你午夜emo的時候就沒有那一瞬間忽然很想談戀愛?”

陸潮奇怪地看他:“我為什麼要emo?”

確實,長得帥身材棒成績一流家世頂尖,追他的人能從大學的東大門追到西大門,他有什麼好emo的,徐驍恨得牙根兒癢癢,被迫換了個說法:“那你看林垚整天跟學姐出去約會,一口一個姐姐,你就不羨慕?看彆人甜甜的戀愛就不酸?”

“我為什麼要羨慕?”陸潮斂眸向椅背上一靠,語氣懶散:“我沒興趣跟個傻逼似的守著手機隨叫隨到,逛個瘠薄的街,還不如多打幾場球。”

徐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陸大爺,不要太自信。說不定你談戀愛的時候比林垚還戀愛腦,一秒鐘看不到對方就焦躁,看他跟彆人說話就吃醋,比伺候祖宗還小心。”

陸潮:“沒那可能。”

“打個賭?如果你……”

陸潮毫不留情打斷:“我拒絕。”

徐驍險些被這個轉折弄得背過氣去,又往衛生間門看了眼,去年他和陸潮一起去考了證,考完就沒真正摸過飛機,一想到他家那架水陸兩棲就饞的口水直流。

這個賭他必須打。

陸潮蹺著腿靠坐在椅子上,語氣倦懶:“首先,我筆直,就算全世界男的都彎了我也不可能彎,同性戀在我這兒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徐驍:“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位姓王的前輩?”

“沒聽過。”陸潮垂眸看著桌上的幾顆糖,頓了片刻,又補充道:“我對同性戀、對他沒有半點兒興趣,長得再好看在我這兒都沒用,明白了?”

徐驍仍不死心,摩拳擦掌的攛掇:“打個賭?你這麼自信,打一個又不吃虧對吧?打一個吧爸爸,你不會是不敢吧?”

非常拙劣的激將法,陸潮一般是不會吃的,但此時,他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他絕對不會喜歡上男人,鬱霈更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哪怕這個世界隻剩一個直男了,那也必須是他。

陸潮往椅子上一靠,嗓音隱含燥意:“一個破飛機算什麼,我要是能喜歡上他,直接跪地上給他穿鞋穿衣服伺候他吃飯洗澡當著全校的麵兒再給他表一次白都行,但你要是輸了……”

徐驍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秒,陸潮勾起唇角,“到學校門口磕仨響頭喊我聲爹。”

徐驍:“……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爸爸。”

“晚了,準備好磕頭。”陸潮輕嗤一聲:“我能彎?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