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帶雨(七) “我沒興趣跟你間接接……(2 / 2)

“我們打完球打算一起去吃飯,他有事先回宿舍一趟,結果在圖書館那兒遇到曲臨風了,你也知道他那張嘴得理不饒人,就……”

褚思文性子暴躁嘴又臟,打球無論輸贏都喜歡跟人爭高低,喜歡見縫插針的占幾句口頭上的便宜,因為那張嘴不知道和人打過多少次架,陸潮說過他幾次,沒想到依舊改不掉這個毛病。

曲臨風家世不錯,在金融係也算風雲人物,性子難免倨傲不可一世。

他在校園牆上下挑戰書結果輸得一敗塗地心裡本就憋火,被褚思文一激麵子上也掛不住,打起來也很正常。

陸潮:“彆讓曲臨風走,我現在過去。”

林垚:“我到的時候他已經走了,走之前說讓褚思文隨便要,在平洲,以他家的本事就算把他這條命拿了他也賠得起。”

陸潮一下笑了:“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林垚:“……陸大爺,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思文馬上就要疼死了,您身段能不能稍微放放,趕來看看傷兵?彆在這兒計較地位了好嗎?父皇。”

“讓他疼一會,死不了,那張嘴也該吃點教訓了。”陸潮說著,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和他科普:“我們首富就是這麼在乎地位,你不懂頂尖豪門背後的心酸,錢是次要的,尊嚴與地位是絕對不可以撼動的,這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原則性問題,雖然他們家也就芝麻綠豆大的生意,但這是尊嚴問題,不容踐踏。”

林垚“啊”了聲:“真、真的啊?”

陸潮:“當然是假的。”

林垚憋了半天,衝著手機破口大罵:“陸潮我去你大爺,你他媽又耍我,老子跟你沒完!”

陸潮夠了勾唇,心裡因為鬱霈而憋著的那股氣總算散乾淨了,身心舒暢的收起手機往圖書館方向走。

褚思文右手耷拉在地上,疼得嘴唇發白一頭冷汗,林垚蹲在他身邊,看他嘴角眼角全腫起來了,鼻青臉腫的像個河豚,忍不住笑起來:“還打嗎?”

褚思文白著臉喘氣,嘴上依舊不饒人,“老子一定要廢了曲臨風,媽的要不是他們人多我根本不會輸給他,嘶……”

林垚看他耷拉著的手臂交錯血痕,沒好氣道:“你行了,少說幾句吧你,一會兒潮哥過來聽見了非罵你不可。”

褚思文頓時閉了嘴,過了一會還是忿忿:“等我好了,我非得把他胳膊卸了。”

林垚實在勸不了他就由他去了,手斷了再不讓罵兩句,一會該憋出毛病了,“我先扶你起來上醫院,卸他手也得等好了再說,能起來吧?”

褚思文一動,立即倒抽了口氣:“不行不行,我胳膊太疼了,斷了,我胳膊一定斷了,林垚我以後不會殘廢了吧?”

鬱霈要出學校去買藥,聽見哀嚎聲便駐足看了兩眼,認出這是和陸潮一起打球的男生。

林垚這下也不敢碰他了,“那怎麼辦,我叫個救護車來?還是我去找一下校醫過來先看看,你還行不行啊?能不能撐住?”

鬱霈看著褚思文略微蹙了蹙眉,按照他的經驗判斷,手應該沒斷,如果骨頭出問題他絕對承受不了,大概率隻是脫臼。

脫臼隻是小問題,要不了人命,鬱霈收回視線準備離開,剛一抬腳就又聽見褚思文喘著氣的□□聲,不由得又停下腳步看向他。

褚思文躺在地上十分狼狽,一張黝黑的臉甚至疼出了幾分慘白的意味。

看著褚思文的臉,鬱霈忽然想到了剛進科班的時候,師傅手段狠辣,師兄弟們脫臼幾乎是家常便飯。

鬱霈沉吟兩秒,抬腳走到褚思文麵前蹲下,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跡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要伸出的手也頓了頓。

林垚一見是他立即喊了聲:“鬱霈?你怎麼在這兒,你彆亂來啊我告訴你!”

褚思文看到鬱霈朝他伸手的那一刻臉更白了,他跟鬱霈之間有嚴重過節,得知鬱霈跟陸潮表白的時候他直接衝出宿舍要給他點厲害瞧瞧,雖然最後沒打起來,但梁子恐怕不淺。

他要是想趁機報複……

林垚膽戰心驚的看著鬱霈,實在是掐不準這個神經病到底想乾什麼,餘光看到陸潮過來了,忙道:“潮哥!”

鬱霈伸出的手被林垚一把攥住,抬眸看向他淡淡反問:“你不想救他?”

林垚一愣。

什麼意思?

鬱霈看他一臉茫然,無奈解釋:“他應該隻是脫臼,不是手斷了。”

“你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斷了?彆蒙我啊。”鬱霈的眼神太過淡然,林垚忽然有一種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虛感,但褚思文那麼罵他,他真能不計前嫌?

陸潮垂眸掃了眼鬱霈還被林垚抓在手裡的手腕,不知道是因為他皮膚太嫩還是林垚的力氣太大,那截兒細白手腕已經紅了一圈。

陸潮不由得蹙了下眉。

鬱霈抽回手,垂下眼隨意揉了揉手腕,陸潮眸光落在那圈可憐兮兮的紅痕上,就那麼一個恍神的功夫,褚思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衝進耳膜。

陸潮驀地回神。

林垚慢了半拍反應過來,騰地一下站起身攥拳朝向鬱霈:“你他媽趁人之危?他都這樣了你怎麼下得去手!”

“林垚。”陸潮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