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你攥緊拳頭，從替補席上跳了起來，和安聯球場近八萬人一同歎息，為這一被立柱拒之門外的射門。

克羅斯有些好笑地遞水過來，你“咕咚”乾掉半瓶，見周圍沒有人關注，趕快縮回座位上正襟危坐，咬著筆頭，跟你的小夥伴嘀嘀咕咕：“如果是我，剛才那球在中圈的時候就會橫傳拉姆，之前勒沃庫森防線上漏洞很大。你看——”怕他不信，你索性從兜裡掏出小本子畫了當時對手半場的人員站位圖。

他聽得很認真，不讚同：“勒沃庫森人員站得很密集。”

“但是左邊路這個人防守時兩腿間距太大，還有他們的後腰，”你將這兩個黑點塗黑：“太靠後，剛好擋住了門將的視線。隻要這樣一傳一射剛好可以直中球網左上方死角，穆勒剛才帶得太深了。”

你專心致誌地畫了一條傳球路線，沒有注意到克羅斯拚命朝你使臉色。

主教練的聲音從你頭頂傳來：“比賽結束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神出鬼沒的走位嚇得你跳了起來，後腦勺“砰”地撞上身後之人的下巴。

完蛋了，這是引起替補席上兵荒馬亂的你唯一的想法。

05

和想象中的狂風暴雨不一樣。

“這三箱錄像帶你帶回去看完。”

沒頭沒腦的要求，你還想多問幾句，這時候助理教練多梅內克·托倫特腋下夾了個厚厚的文件夾走了進來。你極有眼色地提出告彆，抱著那沉甸甸壘在一起的三個箱子退出門外。

慕尼黑的天空已經由群青轉為墨藍，群星閃爍，綠草芬芳，你嗅到了春暖花開的氣息。等待的間歇你索性從包裡拿出皮球，借著辦公室透出的光，觸球部位從頭部、肩部、背部換到膝蓋和腳後跟。你顛得正起勁，辦公室門開了。

“特呂格韋？”一個有些不確定的聲音。

你甩了甩微汗的頭發，抱起球，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你的主教練麵前，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他，又退後三四步。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我就住在球員宿舍，”你殷勤地從他手中拎過一看就很重的箱子，暗搓搓秀了把自己的肱二頭肌：“讓我來拿吧，教練。”

濕潤的南風猶帶寒意，草叢中不知名的春蟲蟄鳴，慕尼黑公園的櫻花該開了吧。你單手托著四個箱子，和你的教練並肩而行，零零碎碎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

瓜迪奧拉哈氣搓手，雙手插兜：“來到一線隊還適應嗎？”

你興奮地點頭：“我喜歡一線隊的氛圍，大家球技都很棒，我學到了很多，隊長、拉姆、托尼、托馬斯都很照顧我。”

“訓練強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