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你是妖怪。”
黑澤陣喉結滾動,肩頸的汗水滴落在少年泛紅的側顏,少年似乎是難為情地偏過頭,淺灰色發絲散落在床上,與銀白交織在一起,那滴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像是落了淚一般,好看極了。墨綠色的瞳孔微暗,他想,他會讓對方哭出來的。
“這算酒後亂性嗎?”少年歪著頭不去看他,眼尾輕輕掃過來,隻吞了那一口琴酒,眼中卻霧蒙蒙地,像是醉的極深。
“酒後亂的隻會是人性。”青年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笑,“神明大人,我可以進來了嗎?”
“彆這樣叫我!”夏無塵紅著臉捂住眼,真是夠了!一直說這種話!還不如把他當妖怪呢!
黑澤陣從上方湊近,鼻息落在他耳邊,將微微發顫的耳尖瞬間挑染成通紅的顏色!“嗅不到也沒關係,我會讓你記住[琴酒]的氣味,深深的。”
……
夏無塵確實哭出來了,但不是爽的,是疼的!他幾乎淚流不斷!黑澤陣根本就是野獸一樣、純憑本能摸索著橫衝直撞!
“我都說過輕點了、說過好多遍讓你停下…可是你什麼都不聽……”少年背對著他蜷縮在被子裡,斷斷續續地嗚咽聲令人心臟揪緊,他頭腦昏沉,嗓子都哭啞了,金豆豆似的淚水還在不斷滴落下來,將探過來的手擠出去。
黑澤陣僵住被推開的手,看著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個繭包的少年,半晌沒有說話。
那種時候…怎麼可能停的下來。含著淚水的眼、不堪忍受的表情、帶著顫抖的尾音、一遍遍喊著他名字的哀求…在那種時候,對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隻會被當做鼓勵、令狼一般的狹長綠瞳眯緊了愈加興奮!
“彆哭了,神明大人。”他試著哄了一句,回應他的卻是對方惱羞成怒後更大的哭聲!
……
“黑澤玉!閉嘴!”銀發殺手沉聲說完,果然見那邊沒了動靜。他伸手將人翻過來抱進懷裡,將少年從被子裡扒拉出來。對方低著頭不肯看他,雙手握成拳支在他胸口,倒是聽話的不哭了,可眼睛紅紅的,鼻子還在時不時地抽動一下,一副委屈大了的樣子。
“…我再試試?這次輕輕的。”黑澤陣說著,話語裡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沉穩。
夏無塵猛地抬起頭!那個表情…他是要來真的!淺綠色的眸子徹底沉下,他使力一把將人推開!隻是對方半坐著巋然不動,他自己到是被反力推的一下跌倒在床上,頓時又疼的呲牙咧嘴!
“嗤~活該。”頭頂男人的一聲輕笑,讓淚水瞬間又彙聚在眼眶,隻是這次沒敢再出聲,眼淚隻是默不作聲啪嗒啪嗒往下掉。
黑澤陣剛伸出去的手又僵在了半空。他歎息一聲靠過去將人攬進懷裡,手心搭上那人後背,“彆哭了。”
身前是熟悉的體溫和氣味,夏無塵忍不住小聲地嗚咽出來,卻又在聽到下一句話時猛然哽住——
“你哭的我更想來一次了。”
“……陣?”
“嗯。”對方聲調喑啞,微涼的薄唇貼在他耳側。
“你可以做個人嗎,到底誰才是狗?”
……
“——喂!你乾嘛!”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扯開!最後一絲安全感蕩然無存!
“看看狗。”青年隨口說著直起身將他抱起,雖然是公主抱的姿勢,卻還是令人驚慌失措!
感受到身下皮膚緊繃,他才吝嗇地補了句:“洗澡。”
少年沉著眼咬了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自己可以!”
“嗤~”
夏無塵好像聽到很輕的一聲嘲諷,他冷冷地看向銀發青年麵無表情的側臉,“陣,你剛剛說話了嗎?”
“沒有。”語氣淡然,沉著冷靜。
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淦!
“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洗完澡還能睡三小時,彆鬨。”
夏無塵冷哼了聲,開口就是嘲諷:“我睡這麼晚到底是因為誰啊?”
黑澤陣沒應聲,他調了水溫將人放進浴缸,先前說好把人帶來浴室就走的青年此刻直挺挺地站在門口,狼一樣的眼神幽幽盯著他。
“……”
“陣?”
“嗯。”
夏無塵掩在水下的右手迅速出擊!一捧水直接向著對方臉上擊去——!
“穿件衣服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