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 衛元朝,不要再做多餘的事……(2 / 2)

這樁婚事,無論是皇帝,還是鎮國公府,其實都還算滿意。

瑞王隻是皇帝養子,並不是皇室血脈,沒有接任皇位的可能。而且瑞王從未與任何一位皇子走得近,隻效忠皇帝一人,他娶了元朝,不僅能平衡朝堂,還能為皇帝解決心腹大患。

她父親威望甚重,又得民心,功高震主,自然會惹得君上忌憚。但她父又是功臣,身後還有數十萬將士,皇帝也不能隨意動他,否則定會動搖軍心民心。

瑞王便是皇帝培養出來,接任她父親位置之人。八歲時,虞晉便被送到了她父親麾下,與她父親還有師徒之名。

皇帝此舉,鎮國公府當然明白。衛震並無謀反之心,是以,也接受了瑞王這個徒弟,並且悉心培養,不比兩個兒子差。

瑞王也不負所望,十三歲時便已上陣殺敵,並且大放異彩,很快便揚名天下。瑞王與她的婚事是很多人都樂見其成的,包括那些想要奪嫡的皇子龍孫。

畢竟瑞王隻是義子,沒有資格與他們爭。

所以當元朝提出退婚,並要嫁給太子時,許多人都反對,很多人都來勸她,告訴她,她與晏長裕的不合適。

隻可惜元朝不是性子嬌軟的姑娘,相反,她是一旦認定就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倔牛。

她當時太年輕了,就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小紈絝,也不明白他們為何不合適,隻當是家人不願她跟著太子受苦。

畢竟那時的太子前途不明,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她一意孤行,隻一心想要去拯救她受儘委屈的大哥哥,溫暖他擁抱他,告訴他,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他了,她也要他。

多偉大多深情啊!

結果事實證明,她感動的隻有自己,在其他人眼裡,其實隻是一場不合時宜的大笑話。

包括晏長裕。

*

坐在窗前的少女生得極好。

暖白色的肌膚,如玉一般,又帶著暖色的瑩潤光澤,是天生,亦是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她天生一雙美人眼,眼睛大,眼尾卻又微微上挑,清靈之餘又多了豔麗。小而挺的鼻子下,是殷紅的唇瓣,唇珠圓潤飽滿,微微上翹,嬌豔欲滴。

每一處都生得恰到好處。

尤其是眉心一點紅痣,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明麗的光暈。本就生得極美了,如今一笑起來,飽滿的頰邊更是露出了兩個小酒窩,甜而不膩,讓人不由心醉神迷。

“咱們郡主生得真好。放言京城,不,是整個大周,也無人能及。”便是日日瞧著,冷不丁地,文嬤嬤依然險些看得入了神,張嘴便忍不住使勁兒的誇,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嬤嬤誇張了。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我又豈敢稱天下第一美?”話雖這般說,元朝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嬤嬤往後可記得不要在外麵說這些話,若是被人聽見了,怕是被人笑話咱們張狂。”

——意思就是在家裡可以隨便說。

文嬤嬤可是看著她長大的,哪裡不了解自家郡主的性子,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嘴裡哄著:“誰敢笑話咱們郡主?況且,老奴說的可都是實話。”

實話嘛。

那最是讓人高興的了。

“這香囊就隻剩最後一點了,郡主今日可要繼續?”文嬤嬤問,“不過女紅傷眼,郡主也無需著急。瞧這進度,定能趕在太子殿下及冠之前完成。”

再過兩日,便是當今太子晏長裕的及冠禮。早在許久前,元朝就在為他準備及冠之禮了。晏長裕喜歡古畫,元朝便花費了無數財力物力尋來了失傳已久的名貴古畫。

她還覺得這些不夠,便想著親手為他繡一隻香囊。

香囊乃貼身之物。

晏長裕佩戴著她親手繡的香囊,便也表明他是有主之人了,旁的女子可不能染指。香囊寄托一腔情思,也間接宣誓著主權。

元朝自來都是個霸道的性子,她看上的東西,除非她願意,否則旁人是絕不能碰一下的。若是他人碰了,她是絕不會再看第二眼的。

東西如此,人自然也如此。

“郡主,衛一回來了。”

恰這時,襲月領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侍衛走了進來。

“屬下見過郡主。回郡主,屬下打聽到太子殿下的消息了。”衛一一進來便行禮道,“殿下今日出門踏青遊獵了。”

衛一是父親衛震給她的侍衛,武功高強,忠心耿耿,辦事能力極強。今早,便被元朝派去打聽晏長裕的消息了。

她瞧著衛一,恍然又回到了前世。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這般好的時節,正是出門踏青的好時候。若是以往,元朝自也早就約著小姐妹們出門了。但這段時間,她卻是日日待在家中,隻為了繡一個滿意的香囊。

而在她傻乎乎被繡花針紮手指的時候,她的未婚夫在陪著自己的小青梅表妹陸瑾踏青遊玩,好不悠哉。

猶記得當她得知此事時,帶著滿腔憤怒和委屈去尋晏長裕,隻為要他一個解釋。她那時多傻啊,隻覺得,隻要晏長裕告訴她,他與陸瑾清清白白,她便信他。

可那男人隻看了她一眼,隻淡淡道:“我與陸瑾沒有關係,你若在意,儘可放棄這樁婚事。”

他甚至連多解釋一句都不屑,明明白白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其實真算起來,晏長裕還真未騙過她。愛便是愛,不愛便是不愛,他一直都表達的明明白白,是她自己看不清,是她太自視甚高。

——晏長裕現在不喜歡她又如何?她自信,總有一日他會喜歡她。

她是金尊玉貴、仙姿玉貌的元朝郡主,愛慕她的男子數不勝數,所以她從不認為自己得不到晏長裕的心。

這世間,沒有男人能拒絕她。

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以至於,自信成了愚蠢,硬生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大傻子!

“衛元朝,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那時,清朗明日下,晏長裕長身玉立,依然一襲素衣,俊美如初。他看了元朝身後的衛一一眼,麵對她的質問,眸色淡淡,如霜如雪。

是提醒,亦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