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元朝一直不明白他為何待她那般冷淡。明明初見之時,他並不是那樣的,他也曾對她溫柔過。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直到後來,躺在冷宮的床上,聽著外麵的喜樂聲,她才明白。
不是她不夠好不夠美,而是因為從始至終,她都不是晏長裕心中理想的妻子。
他從未想過娶她,一切隻是她自作主張罷了。
“來人,更衣。”
元朝放下手中香囊,站起身,直接道,“嬤嬤幫我梳頭吧,今日天氣這般好,我們去郊外騎馬吧。”
“郡主是想去見太子殿下吧?”文嬤嬤與襲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元朝笑了笑,並未解釋。
畢竟她對晏長裕情根深種一事,早就深入人心了,便是她現在說了,也無人信。如此,何必廢話?
“郡主今日想換哪一身?昨日,繡房剛送來了郡主要的新衣。”文嬤嬤問。
晏長裕喜好淡雅之色,所以常著素衣。元朝為了迎合他,為了讓他多看她一眼,便讓人做了不少素色的衣裙。
鎮國公府的繡娘裁縫們技藝精湛,便是素裙也精致漂亮,可其實並不適合元朝。
她容貌豔麗,更適合那些濃豔的色彩,素裙反倒會壓了她的容色。
“不了,換一身豔色的吧。”
便如上一世,她臨死之前,也換上了她最愛的豔裝。
*
城郊,皇莊。
“殿下,是鎮國公府的人。”侍衛查探回來後,恭敬地向前方年輕的太子殿下稟報,“應是元朝郡主派來的,可要屬下把人召回來?”
他指的正是衛一。
當朝太子身邊自然不缺侍衛,即便晏長裕地位飄搖,身邊守衛也堪稱嚴密。衛一的蹤跡自然是瞞不過的。
自從墜馬之後,曾光芒萬丈的太子殿下便沉寂了下去,極少出現在人前。外人都以為太子是因斷腿一事自卑,以至於不敢出麵見人,隻知太子搬出了東宮,去了城外皇莊修養。
也是因此,許多人都篤定太子的腿定是真的廢了。
“不用了。”聽到鎮國公府與元朝郡主,晏長裕微微蹙眉,麵色冷淡,隱有不耐,“派人加強防範,今日守衛之人皆下去領二十鞭。今日之事,孤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沒有孤的允許,無論是誰的人,都不能放進來!”
“……屬下領命!”
侍衛早有所料,聞言毫無意外,隻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隻不過退下去時,心中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身為太子殿下的近衛,他們都知那位元朝郡主對殿下的心意,可也更清楚殿下對這位元朝郡主無意和冷淡。
他們也都見過元朝郡主,說實話,無人不被那位郡主的容貌驚豔。
那樣的美人,世所罕見,便是性子囂張跋扈了一些,卻也不打緊,反倒顯得可愛。任誰被這樣一位尊貴又美麗的姑娘傾心對待,怕是都難以自持。
偏偏他們家殿下對此無動於衷,毫無憐惜之意。
侍衛心中又是一歎,想來也是因著殿下鐵石心腸,那位郡主才會忍不住派人前來打聽殿下的行蹤吧。
可惜他家殿下卻是不願承了這美人恩。
“殿下如何說?”
“能說什麼?走吧,下去領罰!”出來之後,其他侍衛忙圍上來打聽,侍衛擺擺手,歎息,“往後無論是誰,沒有殿下允許,都不許再放進來。”
“包括元朝郡主的人?”
“自然。”
事實上,殿下重點指的便是這位郡主了。
眾人聞言,皆是唏噓。
“郡主那般容色,殿下當真一點也不動心?”
“殿下端方持正,豈是那等會被美色所迷惑之輩?”當即有人反駁,“元朝郡主再美,那性子也不是殿下所喜。”
“我瞧著,殿下怕是還念著陸姑娘。”
“陸姑娘雖比不得郡主貌美,但性子極好,柔情似水溫婉動人,娶妻本就當娶賢。”有人惋惜搖頭,“隻可惜,兩人有緣無份。”
“行了行了,都彆提了。若是被殿下聽見了,豈不是平添傷心?”這些侍衛都是自幼選出來,跟在晏長裕身邊的,最是忠心。哪怕如今太子式微,他們也不曾背棄,最是維護自家主上。
眾人聞言,俱都閉了嘴。隻是提起陸姑娘與殿下的婚事,誰人不惋惜?元朝郡主再美,也不是殿下心中所愛,是以,再好也是比不過陸姑娘的。
“不過今日陸姑娘也來了。”
“……所以,想來元朝郡主怕是很快就要趕過來了吧?”
*
元朝確實來了,與前世一樣。得到衛一傳來的消息後,她就立刻趕了過來。隻是上一世,她是因嫉妒而來,隻想宣誓主權,趕走情敵。這一世,她卻是為了遠離晏長裕而來。
她要與晏長裕解除婚約,這不是一句話的事,需要仔細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