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個男人 公元774……(2 / 2)

“夙是夙願的夙,嶼是山與。”

“鱔魚啊……嗯?等等……鱔魚?不對吧!你難道不是一條紅鯉魚嗎?!”震驚之下顧冗一個趔趄雙手按在了床的邊緣,忘記了還沒回答夙嶼的另一個問題。

詫異於這人的腦回路,夙嶼心下強作鎮定,什麼鱔魚鯉魚……不過這個奇怪的家夥看起來並不像是壞人。

夙嶼低下頭心中默念,不和腦子不好的人計較,深呼吸後複又抬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紙筆之類的東西,他隻好拽過顧冗的手在他手心裡寫了一遍“嶼”字,然後重新抬起頭看向顧冗:“是這個山,與。”

而另一邊顧冗還獨自沉浸在被突然牽了手的驚喜之中,就好像是那種,養了多年的魚,突然變成了人,還是那種長得很對自己胃口的,醒來後主動和自己牽了手。

以至於他完全沒注意到剛剛夙嶼在他手心裡寫了什麼。

聽到聲音回神對上夙嶼逐漸轉冷的目光後,顧冗收回手轉而捂向胸口,痛心疾首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要告訴彆人,其實吧,我是個文盲。”

夙嶼自然是察覺到了這人剛剛的走神,這才開始正視這個自稱顧冗的陌生男人,哦不,應該說是男孩,方才隻是注意到了他怪異的裝扮,細看才發現眼前的人麵龐偏為稚嫩,有著似乎還沒徹底長開但絕對稱得上好看的一張臉,但是這人的穿著品味也屬實是有些一言難儘……

“冒昧地問一下,你……成年了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顧冗深覺自己作為隻差一周就邁入成年人門檻的身份受到嚴重質疑。

“小錦鯉,你不能因為你變成人了……”說到一半莫名停頓了一下,“還長得這麼好看,也講禮貌,但是年齡可是個人隱私!要知道,很多年齡比我大的演員也都是要尊稱我為我前輩的。”顧冗說完略有些心虛地撫了一下鼻尖,他平時謙虛的很,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麼頗有些孔雀開屏的意思。

夙嶼忽略掉對方奇奇怪怪的稱呼,抓住重點:“所以真的是未成年?”

顧冗見他如此地冥頑不化,堪堪在炸毛的前一秒控製住自己,心中默念這是我養的魚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條魚這兩年撞了太多次頭有點傻很正常,我不和他一般見識,一、般、見、識……

“——靠!”剛想要生氣就看到一旁的夙嶼正低頭按著太陽穴的位置,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樣,顧冗這才想起他的小鯉魚今天突然變成了人,並且剛剛才蘇醒過來這件事,“靠我……我是說你不舒服的話可以靠我肩膀上。”

夙嶼聞言下意識瞥了一眼身後的靠枕,心中腹誹明明有軟綿綿的枕頭,他憐愛的目光在這人頭頸處稍作停留,暗暗搖頭。

顧冗卻覺得自己大抵是被嫌棄了,抬手間忽然愣住,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劇組的戲服跑了出來,他這次在劇中扮演的是一個柳樹精,來之前剛好準備拍樹精半化形的劇情,看著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褐色衣服,和一條條柳樹枝模樣的流蘇裝飾,他難得陷入了沉思。

短暫沉默後顧冗才突然好似想起什麼,拿出手機給夙嶼讓他打字。

夙嶼接過手機悄悄打量了一下,和他印象中的並無不同。

“諾,這個,山與。”打完字夙嶼把手機遞給他看,顧冗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夙嶼叫他突然一個激靈,不小心碰到了夙嶼的手把聊天框裡的字給發了出去。

發出的消息框上麵顯示著一行時間[TE227年8月3日]

夙嶼默默在心裡記下這個有些奇怪的時間,他這才意識到醒來後自己對於世界的某些認知似乎出現了一些偏差。

比如已經死亡,卻又好像毫發無傷出現在了醫院的自己,麵前這個自稱顧冗的陌生人,還有他口中的迷路和什麼魚。

他剛剛叫我小錦鯉?是昵稱?不對,他剛剛還提到了鱔魚鯉魚,但我確認自己是以人類的形態存在。

但顧冗他好像堅信我是一條魚,不過看起來也認同我作為夙嶼的人類身份……等等,我真的還是夙嶼嗎,會不會我意識中的自己和顧冗說的小錦鯉不是同一個人……

主治醫師拿著病例夾走來,從窗外看到顧冗也在後敲了兩下門退到門側邊站著,沒有進入病房,顧冗聽到聲音看了一下眼前這條哦不這個,獨自陷入沉思的人,並沒有打擾他而是動作很輕地起身開門出去。

醫生見顧冗出來,走到一旁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他:“顧先生,檢查報告和治療方案都在這裡了,你看一下沒什麼問題就可以簽字然後帶他回家了。”

顧冗接過文件夾:“他的身體沒有問題嗎?他分化後以一條魚的形態生活了至少兩年,這是什麼原因?”

“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醫生似是料到顧冗會這樣問,他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他診斷記錄中兩年前帶他來的人留下的東西,他留言你如果問起他的分化問題,就把這封信給你,或許這裡麵會有你想知道的答案,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顧冗接過信封道謝,他並沒有立刻拆開而是夾在了文件夾裡,然後轉身回到病房裡。

顧冗把文件夾裝進隨身帶的背包裡,又倒了溫杯水遞給夙嶼,見他把水喝完後問道:“感覺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沒有的話醫生說可以收拾一下回家了。”

夙嶼見他回來本想問些什麼,但聽他這樣說又覺得有些事情或許不急於一時,他自己思緒也還亂著,一邊回答一邊拿著空水杯起身,“沒有不舒服,我沒什麼要收拾的東西。”

顧冗攔住他起身的動作,“等下,等小何給你送換的衣服來。”

“小何?你……他……”

似是理解到夙嶼的意思,顧冗回到:“小何是我的助理,稍後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你衣服的尺碼應該和我差不多,讓他先拿的我的衣服。之前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上都是血跡,你也不能直接就穿著病號服回去吧。”

“好,謝謝你。”

很快何霧帶著兩身新的衣服和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過來,把衣服交給顧冗後帶著人抬走了一旁的大玻璃缸。

顧冗把衣服吊牌仔細拆掉,然後遞給夙嶼:“給你,去衛生間換一下吧,換好衣服帶你回家。”

“謝謝。”夙嶼接過衣服隱隱有些不適應,這個叫顧冗的陌生少年,對他似乎有些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