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而已 自上次,許悠然將自己在……(2 / 2)

不動山 斟月宴春山 7919 字 2024-03-31

“本公子看你是個姑娘,就不和你計較了;最好給我離遠點,彆多管閒事。”

許悠然察覺出這陳公子三人,並沒有太強的習武氣息。母親常說自己是三腳貓功夫,她覺得這詞用來形容對麵的三個人,才更為恰當。

她作勢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內裡成竹在胸,麵上也顯得雲淡風輕。

她說:“我這個人吧,最喜歡的就是湊熱鬨和管閒事了。”

動作挑釁,話也是。

陳公子從小到大,還從未被個姑娘當眾羞辱過,瞬間惱羞成怒。

“好大的口氣!你們兩個過來,給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兩個小廝聽到自家公子發話,立馬衝了過來要拉住許悠然。

許悠然對付這兩個平時跟在陳公子身後狐假虎威的小廝,簡直是輕而易舉。她專挑了兩個人身上脆弱易痛,又不傷其要害的部位動手。

不過幾息,兩個小廝便躺在了地上,慘叫連連。

陳公子平時作威作福慣了,這姑娘不僅挑釁自己,還動手打了自己的人。

這豈不是將自己的臉麵狠狠地踩在腳下!他一時怒不可遏,就要衝上去親自收拾對方。

許悠然看兩個小廝嗷嗷叫疼,分心想著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一時不察身後的陳公子意圖偷襲自己。

“小心!”

周圍的人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許悠然本能地躲避,而後回頭,瞧見陳公子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麵前。

許悠然微愣,有些看不懂,他這是跪地求饒?還是被嚇到了?

陳公子被這一變故打得措手不及,直至膝蓋處痛意襲來,他才回過神,震驚地看著許悠然,聲音都高了好幾分,“你居然對本公子使詐!”

許悠然聽得直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很快,她反應過來陳公子剛才的意圖,氣得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胸口。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橫行霸道的陳公子,居然被個姑娘當街打了一拳。

陳公子捂著胸口痛處,連連咳嗽後,抬頭看她,麵上全然是不可置信。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許悠然甩了甩手,冷笑一聲開了口:“為何不敢?我行的端坐的正,這可是在你正麵打的;不像你,不僅以強淩弱仗勢欺人,還搞背後偷襲這套。”

許悠然退後兩步,直視對方,而後勾了勾手。

“起來,給你機會,同我堂堂正正打一架。”

少女語氣平穩,話尾乾脆利落,是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對對手持有尊重。

她願意來一場公平的正麵交鋒。

陳公子被她的氣勢震了震,心裡竟荒唐地升起一股無地自容的感覺來。

他猛地搖頭,那點羞愧便被顏麵掃地的慍怒所替代,繼而隻想逃避。

兩個小廝忍著自己身上的痛,過來扶自家公子。

陳公子吃痛地嘶了聲,膝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現在還隱隱作痛;還有剛才那一拳,胸口發麻。

小廝附在他的耳邊,忍著身上的痛意,悄聲道:“公子,這丫頭有點功夫,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許悠然冷眼瞧著對方磨蹭了半天,不耐煩道:“你不敢嗎?”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陳公子放完狠話,被兩個小廝攙著快步離開。

許悠然看著三人慌亂逃走的背影切了一聲,不在意地拍了拍手。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散去,膽小怕事的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餛飩攤的老板再三言謝,許悠然讓他不必在意。

許悠然隨意一瞥,地上有顆棋子大小的琥珀餳,她還以為是哪個小孩子弄掉的,沒太在意。

賣發簪的女攤主遞上她的包袱,糾結之下,還是出言提醒了一句:“姑娘,你快走吧,陳公子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多謝提醒。”許悠然想起那兩支發簪還沒付錢,從錢袋裡拿了一百四十文錢給她,說:“這是發簪的錢。”

“姑娘還是儘快離開為好。”

女攤主收下簪子的錢,再次提醒了她。畢竟陳公子在鎮上橫行霸占這麼久,肯定會對這個讓他丟臉的姑娘懷恨在心。

許悠然沒再說話,點頭算是領了她的好意,

她從簪子攤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出鎮子;而是打聽了鎮上的馬行,畢竟本就是為了雇馬而來。

她兜兜轉轉,進了鎮上唯一的馬行。

許悠然付好雇金,從馬行出來。她拜托老板先給馬喂點草,她待會兒再來牽走。

她剛走到巷子拐角,就被五個人攔住了前路;往後一看,果然也堵上來五個人,其中就有剛才被許悠然打過的那兩個小廝。

“姓陳的讓你們十個人來堵我,還算是看得起我。”許悠然掃視了一圈,笑著嘲諷道:“怎麼,他被我打怕了,都不敢出來了嗎?”

站在最前的小廝,這會兒有了這麼多幫手,心裡有了底,趾高氣昂道:“我們不想跟個姑娘動手,你最好乖乖跟我們回去,給我們公子賠禮認錯。”

“話真多。”

許悠然低頭,拴緊了身上的包袱;再抬頭時,眼神堅定又多了一絲攻擊性。

那小廝見她敬酒不吃,招呼其他人上去綁了她,回去給公子出氣。

此時,陳公子正躲在不遠處,悄悄觀察這邊的情況。

他就不信了,這姑娘還能以一打十;他告誡過小廝彆下狠手,隻要對方肯認錯,給自己道個歉,他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許悠然跟著許將軍所學的,大都是近身搏鬥的招式;又因她是姑娘,許將軍還特意找了一些巧勁有效的功夫讓她學。

儘管對方人多,許悠然的神色仍然淡定,和之前一樣攻擊對方易痛的部位,目的是給他們一個教訓就行。

陳公子的嘴隨著地上躺了越來越多的自己人,也越張越大;男子的慘叫聲一直在他耳邊響起。

許悠然打著打著,竟發現自己每次動手後,對方都會捂著自己下一次要攻擊的部位喊痛。她覺得奇怪,但沒時間去細想,又做最後一擊,將對方打趴下。

不多時,地上歪歪扭扭地躺著十個同樣衣服的男子,□□聲此起彼伏,再沒人爬起來和許悠然糾纏。

她站定喘了口氣,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廝,道:“回去告訴你們公子,要麼從此改過自新,要麼呆在家裡彆出門;否則,以後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說到做到。”

陳公子看得目瞪口呆,動了好幾次嘴唇,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十個大男人居然都打不過一個小姑娘,他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深藏不露?

這時,他像是被誰從側麵推了一把,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也就一下子出現在許悠然的視線裡。

陳公子呆呆地看著自己剛才站的地方。

這……可是,並沒有人啊。

“原來你躲在這兒,正好。”

許悠然說完,速度極快地衝了上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陳公子連聲求饒,後麵的小廝也求她放過自家公子。

許悠然果然停了手,蹲在陳公子的旁邊,用了力捏著他的肩,說:“讓你的人都回去。”

陳公子抖了抖身體,顫著聲音吩咐那些小廝,“你……你們都給我回去,滾快點。”

許悠然沒忘他收保護費的事情,叫停了那些小廝,安排道:“還去個人給我找紙筆來。”

……

一個小廝去而複返,拿著新買來的紙筆,顫顫巍巍地送到了許悠然麵前。

許悠然不說話,隻冷著一張臉看他。

小廝覷著她的臉色,試探性地又把東西往前遞了遞。

她抬眼瞧著,“給我乾嘛?放你家公子麵前!”

小廝嚇得一激靈,趕緊放下東西,又一瘸一拐地跑遠了。他不敢丟下公子一個人在這兒,隻能站在遠處,關注這邊的情況。

陳公子拿著筆不知所措。

“你寫軍令狀……不是,承諾書。”

“寫你從今天開始,不再收那些商販的保護費,不再打擾他們做生意,也不再倚仗你家裡人的勢欺負人。”

許悠然說完,不輕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拍。

“我寫,我寫。”陳公子忙不迭地點頭,提起筆哆哆嗦嗦地寫了起來。

許悠然看他手抖得厲害,蹙眉道:“抖什麼?把字給我寫好看點。”

“是是是。”陳公子用力地握住筆,儘量寫好每個字。

他怕旁邊的人嫌自己的字醜,又給自己一頓亂揍。

不消一會兒工夫,陳公子寫好了,雙手捧著承諾書遞給許悠然,忐忑不安地等她開口。

許悠然快速地看了一遍,並無不妥後收了起來,威脅說:“要是再讓我發現,你乾這種橫行霸道的事,我見一次打你一次;然後再讓人把這承諾書謄抄下來,貼遍這個鎮子,讓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你陳公子是如何言而無信的。”

許悠然怕他是個怙惡不悛之人,又故作囂張道:“你也彆想著報複我,誰還不會仗勢欺人似的;你家那個衙門二把手的姐夫,官再大也大不過我父親的,你要是不想連累他,就管好你自己。”

她說完就起身退開了幾步遠,一是放這陳公子自行離開,二也是防止他會突然偷襲自己。

陳公子忍著痛爬起來,快步離開。

“你真以為,鎮上的人是怕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嗎?不是,他們忌憚你那個衙門二把手的姐夫,因為他們久居在此,民不與官鬥,更沒法與有私心的官鬥。他們明白自己不比你家有錢,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便是‘一’也能改成‘二’。”

“二把手的位置永遠是一個人的嗎?衙門能讓一個人在那兒呆一輩子嗎?姐夫會永遠庇護小舅子嗎?一個人會永遠有錢有勢,高高在上嗎?”許悠然最後道。

“你為什麼不靠自己呢?”

陳公子腳步一頓,再走,不曾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