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熵念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殺了也無所謂。可來之前巴德說過,要合作的唯一條件就是保證這孩子活著,
嘖,真是麻煩。
鬆開頭發後,瞬間用左手手臂環繞著林熵念的脖子,手指打開信號器的蓋子丟在一旁,幾秒後黃色的煙霧從中噴出。
“小家夥,殺了你我還怎麼逃呢?”
此時付璔聽到耳麥裡傳來王盛國的聲音:“救生氣墊放置完畢,目前無法抵達樓上,付璔,天台情況如何?”
尼諾右手的槍口依舊抵著林熵念的太陽穴,拖著他緩緩後退,螺旋槳的聲音由遠及近,林熵念勉強抬頭,看到遠處幾架直升機正朝這邊飛來。
付璔深吸一口氣:“請求對空支援。”
“收到!”
原本在教學樓後設置救生氣墊的後備人員幾乎全部整裝待發來到前麵的操場土地,可惜這次沒有攜帶重型裝備,隻在董局的安排下,快速部署了輕機'槍以及步槍嘗試數量轟炸。
但上方的直升機航線早早做了安排,有兩架特意半低空行駛,火力吸引警方注意,其餘的則略高。
而菲力曼那架此時卻是由與他一同被尼諾救出的“麵具”在駕駛著,可這次,麵具卻被尼諾吩咐扮成了裴月的模樣。菲力曼儘量避免讓自己看到那張臉,怕回憶湧上心頭,畢竟,用那種方式殺掉那個女人,是他這輩子唯一後悔做的事。
在警方的集火下,最下麵兩架起火墜落,他們快速趕到後發現飛機上的罪犯在墜落前就已經服毒自儘了。
而菲力曼那一架則在他們的護送下抵達天台,剛停穩打開艙門,巴德原本在憤怒的直視著尼諾,見林熵念瞳孔收縮,有些吃驚的看著直升機,巴德不由好奇是什麼能讓他露出這副表情。
於是用餘光瞥向側麵的直升機艙,然後瞬間愣在原地。
“母…母親,你怎麼…”
他手足無措的後退半步,手不自覺的虛捂在唇前,一臉不可置疑,淚水從痛苦中夾雜著驚喜的眼睛內滑落。
林熵念一看到“裴月”,立刻就想起在地牢時那個扮做付璔的人,渾身肌肉瞬間緊繃,牽扯著傷口滲出更多的血。他看了一眼方寸大亂的巴德,心道不妙。
和從前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卷著一抹陳舊的柔風,緩緩飄到巴德耳畔:“蕭,這些年,有想媽媽嗎?”
明知道這是假的,明知道應該遠離,但他還是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哪怕隻是一瞬。
就相處一會兒就好,求求了。
尼諾看到兒子這個反應滿意的眯起眼睛,連帶著甚至稍微放鬆了些力道。挾持著林熵念轉身麵向直升機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槍口對準付璔扣下扳機。
由於林熵念一直與他接觸著,尼諾肌肉剛一動作他便立刻反應過來。忍著劇痛用左手手背吃力的擊打槍身前段,子彈從他的中指與無名指關節擦過。
他痛的眼前一黑,但心中慶幸,好在沒有打中付璔。
他趁機拿口袋中的筆抵在尼諾喉管處,尼諾沒看清,感受到脖頸間的硬物,一下子也不敢妄動。
林熵念看著付璔大叫道:“你還在猶豫什麼!開槍啊!付璔!”
付璔一直猶豫會傷害到阿念,而且在場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一件事,剛剛在樓下的作戰過後,他的彈夾中隻剩下一顆子彈了。
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那他們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
但看到阿念製造的時機後,逼迫自己心無雜念,冷靜的舉起槍,前進幾步對準尼諾左側心臟位置扣下扳機。
他怕尼諾戴有防彈衣,距離太遠無法穿透。
一聲巨響,付林二人皆是送了一口氣。
但這一係列動作幾乎用儘了林熵念所有的力氣,垂手時肌肉跳動,連帶著指尖都是微顫的,身體向前傾倒,甚至比尼諾更快的倒下了。
付璔和巴德同時動作,快步過去想要接住林熵念,付璔顯然更快一步,輕輕扶著他的肩膀半蹲下來。然後拿槍對著巴德,用充滿敵意的眼神警告那人遠離他的阿念。
巴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在那麼幾秒鐘內,他甚至恍惚間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可預想中尼諾的死亡並未到來,他早就想過倘若距離太近會出意外,即使穿有防彈也無法完全擋住武器的近距離衝擊力,所以早早為自己鋪設了裴月這條路。
果不其然,痛感從胸口傳來,能感覺到彈頭已經滲入到皮膚內。
可這人隻是踉蹌幾步半跪在地上抬了一下手,直升機上的“裴月”語氣輕柔道:“蕭,救救他吧。”
裴聞蕭眼含熱淚看著“裴月”小聲說:“可他心臟中彈了,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