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笑了笑,拿著槍和一個顯示屏輕輕走下來,手中武器指向趴在地上扭曲著的肯,卻柔聲對付璔說:“孩子,下麵的人全都留給你們,作為交換,這人的屍體由我帶走,好嗎?”
槍口指向未動,她向前幾步走向巴德,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巴德彎腰,然後附在他耳畔輕聲說:“蕭,你還不知道吧,你的父親和你一樣,都是右位心。我家蕭蕭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還記得答應過他的事嗎?”
巴德表情古怪的看著裴月,然後眼中帶著愧疚與不舍,偷瞄了一眼旁邊的付璔與林熵念。張了張口,最終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輕輕點了點頭。
林熵念見他在菲力曼和“裴月”的掩護下試圖扶起尼諾,也撐著付璔緩緩起身,語氣中不摻雜一絲感情的問:
“裴聞蕭,你要站在我的對立麵嗎?”
巴德將尼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轉過身並未看林熵念:
“對不起小念,我曾經答應過,要救他一命。”
當初要不是父親,他恐怕不會再有機會留下與阿念在海島的那段回憶。
那是他一生最渴望的日子了,抱歉,就讓他再做一件錯事吧。
“裴月”看著付璔,指了指後麵炮火連天的場景:
“我也是個守信的人,那些飛機中全都安裝了自爆裝置,一旦爆炸,所有人都無法生還。而我說過隻要這個人就好,把槍放下,這個平板給你。”
她將平板遞過去展示給付璔,上麵隻有一個顯示著OFF的紅色按鈕圖示。
耳麥中不斷傳來由於敵人乾擾,他們難以上天台支援的消息。
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的武器中沒有子彈,那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他害死,沒有辦法了。
付璔緩緩蹲下,將槍輕輕放在地麵上,“裴月”立刻將它踢到遠處。
然後將平板放在地麵上,做了個請的手勢,持槍倒退著往直升機上靠攏。
林熵念見付璔乖乖放下槍那一刻就明白,一定有什麼讓他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恐怕裡麵根本就沒有子彈了。
他麵上雖然並未表現出來,但早知“裴月”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隨時準備著下一步動作。
關上艙門前,“裴月”輕輕抬手,對著地上如行屍走肉般的肯扣下扳機,幾聲槍響傳來。
林熵念原本想要撲上去擋住子彈,但付璔在他行動的前一秒便死死抓住了他。
“付璔!你!”
直升機在林熵念無力的怒吼聲中揚長而去,付璔輕輕搖頭,抱著他小聲說:
“阿念,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耳麥中傳來馬達的聲音:裝置啟動了,正在嘗試破解,顯示屏倒計時10分鐘,室內完全封閉,輕武器無法逃離。
片刻後,他聽到三樓的防爆警那邊說四層的總裝置可能與三層的相同,都在一號教室。
如果這樣的話,目前能去四樓一號教室的,隻有阿念和自己了。
於是付璔將林熵念帶至天台邊,他露了小半個頭,看了看留在下麵的聶勇山等人以及鋪設好的救生氣墊。
他輕輕順著林熵念微卷淩亂的發絲,極儘溫柔的說:“阿念,上次就想說你頭發已經長這麼長了啊,這樣真好看。
不過我的阿念瘦了好多,受傷了還不肯讓我知道,在外麵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他說著,輕輕摸向林熵念的左手手臂,那裡滲出的血透過黑色羽絨服沾到了付璔的手上。
付璔看著手上的紅色液體,搖了搖頭,想說什麼,最終也沒有再開口。
他輕柔的抱了一下林熵念,林熵念埋在他的懷裡小聲道:“我好想你,璔哥,我好想你啊。”
付璔卻並沒有回應他,隻是深深地看著懷中人的頭發:“阿念乖,你受傷了,我們先下去好嗎?”
林熵念知道□□在肯的身上,樓下路都被封死了,他們如果下去的話,天台上與四號教室垂直的儲水鐵罐將會爆炸。那麼那些化學毒液會不受控製的排入靈江,屆時會通過靈江流向大海,損害無數生靈。
付璔這麼說,難道是警方有其他攔截措施嗎?
他抬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付璔,但是在注意到付璔的眼神後,突然明白了什麼,憤怒的吼道:“我不走!下樓,我們去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