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年 六年 毒販 ……(1 / 2)

萬重山 王阿汀 3705 字 2024-03-31

“據本台消息報道,本市最大毒販陳三落網。這無疑是C市近年來一大重要信息。C市警方為時半年進行跟蹤布控,於昨日午時將陳三捉拿歸案,擊斃毒販若乾。而不幸的是,我方便衣警察,一死一重傷…”。

四個月後 A市。

“阿霽,小心!”同僚李宗開口,奄奄一息的毒販對著陳霽開了一槍。砰!是子彈進入血肉的聲音,陳霽開槍擊斃了毒販。大批特警包圍了剩餘毒販,圍堵毒販的任務圓滿完成。而那個黑瞳仁黃皮膚的大男孩一瞬便噴出一大口鮮血,筆直的倒在了陳霽身上。

倏地,陳霽從床上驚醒,反射一般坐了起來。初秋的夜晚,悶熱潮濕。陳霽卻大汗涔涔,每每深夜來臨,進入夢鄉。同樣的場景如同淩遲一般在陳霽的夢中反複。李宗的死無疑是陳霽的一大心魔。窗外寂靜如斯,陳霽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花灑落下的溫水儘數落在陳霽身上,女人烏黑的頭發,白皙如玉的胴體,在霧氣中逐漸朦朧。她背對著浴室的鏡子,微微側身,看到後背右肩胛骨上的傷疤,觸目驚心;另一處疤痕在後腰右側偏下的位置,同樣觸目驚心。要說傷疤是作為特警的另一種榮譽,那這兩道傷疤,便是陳霽的心魔,更是每個夜晚無法入眠的因。

下午1時,A市墓園。陳霽一身黑,她手拿著李宗生前最愛的芍藥花。陳霽立在李宗的墓碑前,她盯著墓碑上新得泛光的照片出神。李宗與陳霽同齡,那是一張俊朗的臉。他本應在這個年齡裡熠熠生輝,現在卻定格為黑白二色。直到陳霽眼底乾澀,她才回過神來。她抬手抹去了眼上的滾燙,像是沒哭過般,但說出的話卻生啞;“小宗,我來看看你。很抱歉這麼晚才來看你。”寂靜的墓園沒有一點回應。陳霽放下花,抬起右手敬了個禮。陳霽站在李宗墓前一支一支抽著煙,眼眶卻不爭氣地紅了。

晚8時,陳霽來到了一棟老公寓樓前,年久失修的樓道,走在上麵,木板吱吱作響。陳霽的心隨著房間的臨近,提到了嗓子眼。3樓305,陳霽看著門牌號,恐懼與愧疚湧上心頭。手上提著禮品的繩子已將手勒得通紅,陳霽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騰出一隻手敲了敲門,門半開了。是中年婦女憔悴的臉,陳霽膽怯地開口;“阿姨好,我是李宗的朋友。”

中年婦女打量了一下陳霽,無言,側著身子示意陳霽進去。陳霽進門之後,入目的皆是破舊的家具,一片淡然。靈堂上,是李宗帶著笑靨的遺像,遺像正上方的案板上插著新上的香。陳霽一抽,差點哭出來。

“特警隊來過人了,撫恤金也給了。請問這位警官,你是來做什麼的”。冷冰冰的語氣,陳霽錯愕為何李母會猜出自己的警察身份。還未等陳霽開口,李母說“猜的沒錯的話,你就是那個重傷的警察吧。”

“阿姨,很抱歉。小宗的事…”。

“你就是陳霽!”

“是。”

“為什麼要我兒子為你去死?”

“…”

李宗媽媽捶向陳霽,拳頭落在身上沒有太大的感覺,卻真真切切地疼在陳霽心裡某個地方。李宗媽媽失聲痛哭,陳霽剛想開口。李母就連人將禮品人推了出去,隨著門的關閉還帶著一句“你再也彆來了”。門內是母親失去兒子的撕心裂肺,門外是女人失去友人的內疚與自責,歇斯底裡,痛徹心扉。

陳霽離開公寓樓,李宗去世時的場景像昨日發生一般在腦中重現。握著方向盤的陳霽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終於決堤。望著車前漆黑的夜空,一時所有的情緒湧了上來。陳霽希望死去的人是自己,她寧可李宗不為自己擋那致命的一槍,也不願他躺在冰冷的墓園裡。

“喂。”

“大川,她回來了!”

“誰?”一個名字在北望川腦海中一閃而過。

“陳霽!四個月之前C市圍堵毒販那次行動中,受重傷的那個警官就是她!”電話一頭的代佳豪說。

關於陳霽,北望川是知道的。六年前那個圍著自己轉的高中生,現在已經變成了能獨當一麵的大人了。當初陳霽被北察院錄取的那個夏天,她興高采烈地和他分享,他隻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恭喜。

北望川是喜歡陳霽的,陳霽喜歡他,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二人整整差了六歲,他就當她是少年人的衝動罷了。那年夏天的錄取通知書將陳霽帶到了C市,也帶走了北望川的思念。

“不是我說,大川,這次小姑娘可回來了。你不得抓點緊啊,小心人家見過市麵了,就將你這叔叔給忘得一乾二淨哦。”

“她本不屬於我。”

“呦,這是什麼浪子回頭啊?”一旁的林飛打趣。

北代林三人從小在一條弄堂裡長大,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後來代考入本市警校,北林二人從高中起就接觸賽車,那時起,二人便進入了雅馬哈車隊。時至今日,已有了不小的成就。

“彆瞎說,這麼好的姑娘可彆栽到我手上。”

“如果你給我打電話隻是為了陳霽的事,那我就掛了。”

“喂…”嘟嘟嘟的忙音。

掛了電話,北望川的思緒被拉回到五年前。二人的故事在陳哥的理發店展開了。

五年前。

新年伊始,陳哥的理發店生意火爆。北望川作為陳哥的兄弟,自然被拉著打下手。理發店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麵色清冷的女孩走了進來。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瀑布一般垂在肩膀。

北望川上前

“您好,需要什麼幫助?”

“想理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