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幅作品都是如此精細,如此美麗。白亦灼認真地看著每一幅畫,似是要透過畫讀取作者的心聲,透過畫參與他缺席的作者曾見過的景色,直到看到一幅被畫框完整裱好,他萬分熟悉隻是觀測角度不用的景色,那景中有那麼一個人,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是他自己。
畫中他身後是綿延的山,是觀景台老舊的護欄,是幽深不見底的湖水。畫中的白亦灼在笑,在陽光下笑,前景有盛放的玉蘭,空中有正在飄落的花瓣,他眉眼彎彎,看著對麵的人,看著作者,是他未曾見過的自己。他定定地看著,出神片刻,似是品析,似是回憶。這是眾多作品中唯一一幅有人物的,許其戔曾對他說,不畫人是因為沒碰到喜歡的人,可是畫中的少年正在那笑,右下角“灼目”二字也深深吸引著觀賞者的目光。
“這是我嗎”白亦灼目光不舍從畫作上移開,於是呆呆扯住許其戔的衣角。空氣中曖昧分子在他們進門那一刻便不斷湧動,此刻更是躁動不安起來。
“是你。”許其戔知曉他已發覺,便也不再隱藏“是我喜歡的你。”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白亦灼該是灼灼桃花般的,該是繁華怒放鮮豔美麗的,該是潔白無瑕、熱烈明亮的,他本就不該活在那種爛泥般的日子裡。他說許其戔是他的太陽,但他何嘗不是許其戔的灼灼星光。
全身的血液凝固一瞬,又急劇流動,由各個角落湧向心臟,脈搏每一次跳動都仿佛要將白亦灼震碎,那一刻,猶如漫山遍野的繁花在心口綻開,濃鬱的芳香鑽入每根血管,大腦都快醉死在氧氣裡。
我真的捉住光了嗎?我終於不用忍受無邊無際的黑暗了嗎?
滾燙的液體奪眶而出,沒有留一絲回旋餘地,他不住歡喜,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在淚水的不住滴落中,他被拉進了一個充滿陽光味道的懷抱。我也是喜歡你的啊,很早很早就喜歡了。
“我知道,白亦灼,不著急,我都知道。”許其戔輕拍他的背“所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白亦灼說不出話了,隻能蹭著許其戔的胸膛點了點頭,又抬頭看向許其戔,閉眼緩緩親上了許其戔的唇。少年青澀稚嫩的愛意在每一寸相觸的肌膚中湧動,沾滿對方每一個細胞,熾熱的氣流仿佛要將他們融化。
外麵是燈火通明,街上人聲鼎沸,他們是萬家燈火中的一家,在萬千燈火璀璨中,他們迫切享受這濃鬱愛意。
“許其戔,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