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 我先前,的確騙了夫人……(2 / 2)

阿姒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會是如此,一時竟是懵了:“所、所以?”

“夫人且先聽我說完。”他語氣間頗有些不自在,“因我有意故作疏冷,久而久之,你便以為我天生矜漠,我也以為你起初喜歡的便是那樣的我,怕露出本性叫你厭煩,隻得繼續戴著假麵,直到這次九死一生歸來,失而複得,見到夫人,情難自抑。”

阿姒不敢置信,又有些想笑。

“所以……”

先前是她影響他做自己了?

想到江回頂著一張淡漠如雪的臉,麵上對她的逗弄回以冷漠,心裡卻有個小人在歡呼竊喜,又想到那總是出賣他的耳垂,這般說,江回的確是那樣的人。

阿姒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又覺不妥,換了個正經的說辭,刻意心疼地問他:“是因為喜歡我,讓夫君束手束腳了?”

晏書珩含笑看她,眉梢不動聲色地輕挑,他抽絲剝繭般,將她話裡藏著的忍俊不禁從溫柔的表象中摘出。

他雙眸在笑,語氣卻不安:“若夫人不喜如今的我,我亦可像從前一樣,

“隻要夫人喜歡。”

阿姒心虛地低垂眼簾。

當初她因何而“喜歡”他,江回不清楚,她自己卻有數。

本見他性子淡,以為他雖喜歡她,但不至於到要為她壓抑本性的地步。如今聽他剖白,阿姒才發覺,夫君對她的情意……

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深。

甚至願為取悅她而拋棄自我。

阿姒深覺罪孽深重。

不知是出於內疚,還是出於彆的情感,她握住他的手:“夫君,當初我是被你的品性折服,我是喜歡你的外冷內熱,而非你外表的淡漠。”

她發自內心道:“實不相瞞,其實,我更喜歡現在的夫君,相處起來更親切溫和,況且,你也知道,我很喜歡聽你的聲音,從前還總絞儘腦汁想引逗你多說幾句話呢。”

這話不是奉承,初識時,阿姒有些懼怕他眼底那淡淡的寒意。

直到他開口說話。

那般淡漠的人,竟生了那樣一副好聽的嗓子,既溫潤,又有些微疏離。

就像剔透的美玉。

因這溫潤的聲音,那般淡漠的人也變得溫和,偶爾她還敢暗中捉弄他。

她的讚許取悅了晏書珩,他連聲音都帶著笑意:“就當夫人是誇‘我’。”

阿姒更心軟了。

這人也太不自信,連被妻子誇獎都不敢放心地以此為傲。

她像哄孩童般,柔聲哄道:“我就是在誇你啊,夫君聲音宛如天籟,舉世無雙。”

但阿姒也保留了幾分清醒,為保萬無一失,說笑道:“幸虧夫君今日同我解釋,不然我遲早也得疑心枕邊人換了一個呢。”

她揉了揉眉心,故作苦惱。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倒被你勾起疑慮,該怎麼辦呢……”

雖同是坐著,但晏書珩坐姿隨意,而阿姒則半跪著,姿態上的差異正好將他們之間大半個頭的身量差距補上。

二人視線齊平,晏書珩含著笑,隔著她眼上綢布與她對視。

小狐狸,他心說。

他鬆開對她腕子的鉗製,轉而拈起那縷再次從她耳後掉下的長發,縱容地笑道:“想要為夫如何自證?”

阿姒也在思索。

他體貼地出謀劃策:“我記得夫人曾說在我胸前見過一顆綠豆大的痣,既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驗了吧。”

這話經他說出竟並無半分孟浪,反像個溫柔地縱容弟弟妹妹無理取鬨的兄長。

阿姒聽到衣袍窸窣的聲音,忙按住他:“彆……這是在外邊,夫君畢竟有官職在身,傳出去豈不叫人說道?”

她笑了:“我本也隻是說笑,沒想到夫君當真了,若不給你自證的機會,隻怕即便我相信你,你也會不舒坦,不如回去再說吧。”

果真是小狐狸,晏書珩無奈搖了搖頭,笑道:“夫人果真懂我。”

沒多久,二人上了岸。

回程時路過鬨市。

八月的天變幻莫測,晏書珩抬眼看了看頭頂的烏雲,正好前方有賣傘的攤販,他拍了拍阿姒肩膀:“我去買把傘。”

默默跟在身後的破霧想代他前去,但晏書珩笑著拒絕了。

挑傘時他餘光仍留意著阿姒,他鬆手離開後,她便渾身戒備,街市對她而言成了四麵楚歌的戰場。

他挑好傘,示意護衛付錢,正要往回走,聽到阿姒在驚呼:“夫君!”

晏書珩倏然轉身,見阿姒跟前有一年輕婦人正滿臉欣喜要去拉她,而阿姒則滿臉戒備,邊迅速後退,邊呼喚他。

那婦人見嚇到阿姒,滿臉內疚地出聲:“是我!李娘子啊!”

聽上去是認識的人。

可阿姒一時想不起是誰,手被握住了,身側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在,彆怕。”

阿姒這才放下心來。

她對著婦人的方向笑道:“我記性不大好,您是那位?”

那婦人目光落在晏書珩麵上,又落到二人交握的手上,眼中滿是困惑。

“娘子你不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