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罰 十三年前秋,八陣派,刑敬堂正廳……(2 / 2)

屈良見狀,輕咳一聲,似乎在表示自己即將繼續進行罪責裁定。

何黎昕垂著眼,動用靈力,幫戚半山跪回原位。

“傳證人。”

堂侍弟子叫來了門外等著的證人弟子。

在外邊守著的三人終於進了門,又是忐忑又是激動,看著前方戚半山跪著的背影,還生了些難以言明的得意。

“於承英。”

“弟子在。”

“你代外門弟子前來指控戚半山何事?”

“弟子指控戚半山在外門時,屢次強搶靈石功法,還威脅弟子們替他種植靈植,照顧靈獸。要是有人不從,他就會重傷那人。”

“有人有疑問嗎?”

屈良問。

“有。”何黎昕開口,“當時為什麼不上報刑敬堂?”

名為於承英的弟子低著頭,畏縮道:“有人試過,但是戚半山被罰後就變本加厲,不留痕跡地讓他種植的靈植病了一半。”

“既然是不留痕跡,怎麼知道是他做的。”

“因為第二天他就來威脅了,說再敢這樣,他就再動手。”

屈良問過第二個弟子,是代表內門弟子來的,控訴戚半山強搶靈石。

然後是第三個弟子。

“張霖,你控告戚半山與邪修往來,此事為真?”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隻見最後那個弟子拱手上前:“此事為真。”

“可有證據?”

“弟子曾見戚半山與那人在後山見麵,遮遮掩掩。戚半山為他打開護山陣,讓他進後山。第二天,弟子再次到後山修煉,卻發現那人拿著弟子玉牌打開護山陣離開。”

與邪修往來這件事可大可小。

若是普通接觸倒也不值得提上台麵論罪,可現在戚半山不止與邪修認識,而是將邪修帶入門派。

“你是如何知道那人是邪修的?”掌門問。

發現問話之人是掌門,張霖越發小心道:“我接下了追查羅運城中百姓死亡的任務,然後發現就是那人做的……”

“你先前怎麼不說?”

他逃走了。我怕我說出這件事會被報複……“”

張霖,於承英,孔向玉。

這是當初指控戚半山的弟子們。除此之外,在刑敬堂調查初期,還有四十幾個同樣指控戚半山的弟子。

何黎昕翻照著這兩年的記錄,與這些弟子對上,發現有一大半都已死亡,且死亡時間大多在這兩年。

八陣派十年招一次弟子,每次大約有一千人入門。而一百年後,最終差不多隻能有四百多人能活著。

而從這些人指控戚半山到現在也已過了十三年,按照這個比例,應該不至於隻剩下一小半。

兩年前……

是秦天查到了什麼關鍵,所以要滅口?

過去十年,秦天和何黎昕合作,追查戚半山殺人真相。

何黎昕在八陣派中借刑敬堂副堂主的身份,不留痕跡地詢問那些指控戚半山的人。而秦天則在外尋找見證戚半山殺人的建津鎮凡人。

當時那名邪修已經被殺,死無對證。而那些弟子指控戚半山的事似乎都是真的,除了這幾十個指控戚半山的弟子,其他不相關的弟子也能間接證明,戚半山曾經和這些弟子有齟齬。

後來,何黎昕找到白皓墨,借秦天偷襲他一案,詢問有關戚半山的事。

“戚師兄他……”白皓墨欲言又止。

嚴熙正好在他身邊與他練劍,見他模樣,直接道:“該說就說,彆掩飾!”

“戚師兄他經常帶我一起出任務,然後每次回來都是他去交任務的,我也不知道最後他拿了什麼……”白皓墨無奈笑著:“我信任戚師兄,所以就沒有提前看過那些任務,都是師兄接了任務,然後帶我下山。”

“隻是後來……有一次我正巧看過任務,發現和師兄說的報酬不一樣……然後我每次都會將任務提前拓印下來,結果發現……師兄會用話術讓我主動讓出重要的靈寶功法,隻分我靈石……”

白皓墨提過的靈寶功法確實都在戚半山的儲物袋中,而據戚半山所說,這是白皓墨主動讓給他的。

眾人當然都不信。

若是白皓墨主動讓給他,為什麼現在又要指控他?

在入八陣派前,白皓墨是人間皇子,所有人都言其性情溫良但不懦弱,光風霽月君子之風。而進入八陣派,他根骨上佳又修煉刻苦,凡爭比必點到為止,不下重手,謙虛相讓。

而眾人皆知,戚半山在入八陣派前不過是個與野犬爭食的肮臟乞丐罷了。入外門後爭強好勝,常常十天半個月就與人大打出手,即便自損一千也要傷人八百,拚個兩敗俱傷你死我活。就算入劍鋒成劍神弟子收斂了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裝不了君子。

——坦蕩君子怎會誣陷卑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