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其餘的人都愣住了,林聽晚也不例外,她對上眼前男生漆黑的眼眸,被他那微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林聽晚默默攥緊指尖,神情間充斥著幾分慌亂。
一旁的王絲竹直接傻了眼,這是什麼奇葩老板,員工主動問好還擺出這樣一副臭臉,也不知道在得瑟啥。
“許亦哥哥,對待員工不要這麼凶嘛”,唐舒暗自在心底裡鬆了一口氣,喜上眉梢,“你那凶巴巴的態度都把這個姐姐給嚇到了。”
意識到自己剛才言語的不妥,許亦一時之間噤了聲,目光定定地落在對麵的姑娘身上,眸光裡閃爍著幾分連自己都難懂的晦澀情緒。
“那就不打擾您了,許總再見。”林聽晚垂眸,心裡忽然很不是個滋味,轉過身拉著一旁發愣的王絲竹就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兩人之間的距離挨得近,側身的那一瞬間,林聽晚的衣袖不經意地拂過。淡淡的梔子花香襲來,許亦眸色驀的深了幾分,薄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
竟然還用了您這個字。
未免也太過於客氣了吧?
看來這姑娘是故意要和他劃清界限。
想到這兒,許亦的眼眸劃過一抹晦暗複雜的情緒,莫名覺得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忍不住輕嘖了一聲。
“不聽話的員工直接開除就行了。”
一旁的唐舒完全不明所以,以為許亦碰上了不聽管教的頑皮員工,頗為體貼地伸出手打算拍他的胸脯順氣,聲音是做作刻意的甜膩:“許亦哥哥,你就不要生氣啦,氣壞了身子對自己不好。”
雖心情鬱悶,但反應並不遲鈍,許亦眼疾手快地一把擒住即將襲向他胸前的小手,神情嚴肅:“往哪兒摸呢?”
他凝神看向眼前一臉嬌羞的唐舒,眸色冷冽:“這麼大的人了,男女授受不親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
畢竟跟許亦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對於許亦生氣時的表情,唐舒是再熟悉不過,她見好就收:“哎呀,這有什麼嘛,許亦哥哥你也太保守了。”
完成了任務,許亦也懶得跟唐舒廢話,恰好這時有一輛出租車駛過,他伸手攔下:“行了,彆廢話了,趕緊回家吧,要不然唐叔叔該著急了。”
唐舒一把攥緊手裡的行李箱不肯上車,眼神認真地盯著眼前的人:“許亦哥哥,你彆急著趕我走,張阿姨讓我上你們家吃飯。”
“吃飯?”
許亦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不是說好的接完人就完事了嗎?竟然還安排了飯局,看來他們是鐵了心想撮合這樁婚事。
好吧,他就知道家裡那兩位不好打發。
許亦的神色凝重了些許,隻好作罷:“行吧,那你就去我們家吃飯吧。”
他轉過身就想往反方向走,不料被唐舒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許亦哥哥你去哪兒,不一起回去嗎?”
許亦正想開口拒絕,下一秒,手機鈴聲忽的響起,待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他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爸。”
“接到唐舒了吧?”雄渾粗獷的中年男聲沒有任何感情。
許亦也不想多說:“嗯。”
“現在帶唐舒回來,到我們家吃飯。”這一句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爸,我晚上還有事,沒空……”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電話那端的許司岸無情打斷:“今天周六,你能有什麼事?彆跟我找借口,一個小時後如果在客廳裡看不到你,後果自負。”
得,又是後果自負。
從小到大,一遇到什麼事,許司岸就會用這四個字來威脅他。
許亦愣是沒有半點辦法,隻好悻悻作罷:“行。”
-
一個小時後,許家客廳。
一見到唐舒,張雅繪就一臉笑意地走了過來,挽起她的手就開始熟絡地拉家常:“小舒啊,在國外的學習生活感覺怎麼樣啊?國外的飯菜合你胃口嗎?”
“國外的飯菜挺好的”,對於和長輩們之間的聊天,唐舒向來是得心應手,“不過我還是最想念伯母您做的菜,其他的菜哪能和您做的相比呀。”
唐舒幾句話就把客廳裡沉悶的氣氛給活躍了起來,就連一向沉默少言的許司岸也主動加入了聊天的陣營。
許亦盯著不遠處沙發上聊的不亦樂乎的三人,默默在心底裡吐槽:馬屁精。
腦海中忽的憶起林聽晚安靜清麗的臉龐,許亦有一瞬間的走神,也不知道那姑娘遇到這樣的場景會不會覺得尷尬。
印象中,那姑娘一直都是文文靜靜的,溫柔好說話的那種。當然,畢業聚餐那天除外。
過往的記憶頓時就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許亦的心情忽的變得有些複雜,話說看上去那麼溫柔文靜的一姑娘,怎麼就這麼大勁兒?
該說不說,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把他臉都給扇紅了,就連腦瓜子都被扇得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