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大娘曾經讓媒人給自己的二兒子說親,但是二兒子這不滿意那不滿意。閻大娘無可奈何,好不容易二兒子點頭了,那她當然沒有話說。
“娘,哪裡有您說得這麼誇張?”羅翠芬是閻大娘的大兒媳婦,她的男人是一個屠夫。
羅翠芳平時還有去肉鋪幫襯,她很勤快,能力很強。彆看她長得胖一些,但那肉都很結實。
當年,羅翠芬嫁過來的時候還很瘦,瘦瘦弱弱的,但她自認為自己當初比春蘭好多了。她在娘家的時候是因為吃得少才瘦的,而春蘭這種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她想春蘭應該沒有受過多少苦。
“聽說……”羅翠芬左右看看,有的話還是得說一說的,“聽說大戶人家的丫鬟……可能……可能是通房丫鬟,就是那種已經跟主子睡過的丫鬟。”
“這有什麼,隻要她還能生就好。”閻大娘道。
他們這邊靠近邊疆,經常有外族的人入侵,那些人燒殺搶掠,也就多了不少寡婦和孤兒。那些寡婦還是得再嫁的,哪裡可能不嫁。
閻大娘自己就是寡婦,隻不過她沒有再嫁,她有三個兒子,還有女兒。有這麼多個孩子,隻要她把孩子教導好,等老了也不用擔心。閻大娘年輕的時候就很能乾,隻要有能賺錢的活,且不是坑蒙拐騙的,她便去乾。
當然,閻大娘沒有去當暗娼。饒是如此,外頭還是有流言,那些人都在說閻大娘一個女人賺不到那些錢,都說閻大娘一定是暗中跟了彆的男人。
“那邊的人也說了,說是她早早就已經為她自己贖身。”閻大娘道,“是她姥姥要過來,她才跟著過來的。她一個弱女子,長得那麼好看,又一個人待在京城,可能就保不住她自己。”
閻大娘不管春蘭是不是清白之身,她二兒子喜歡人家啊,又不是那個女的跑到她二兒子的麵前勾搭他。
“你也是,那些流言,聽聽就得了,彆跑到人家的麵前說。”閻大娘道,“兩邊的親事還沒有正式定下來,你這麼說,彆人就覺得你對她不滿。”
“哪裡,又不是我跟她過日子,我有什麼好不滿的。”羅翠芬連忙道,“二弟早早就置辦了宅子,等他成親就是要搬出去的。都沒有在一個屋簷下,我管這麼多做什麼。”
羅翠芬曾經是想讓娘家親戚嫁給閻澤言的,但是閻澤言不答應。羅翠芬也不能勉強人家,自己能嫁過來便已經很不錯了,難不成還要把閻家人都改姓羅不成。
“你知道就好。”閻大娘道。
另一邊,春蘭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她大舅沒有留下來吃飯。春蘭也不用做太多的菜,她隨意做一點糊弄兩口。
到了第二天一早,春蘭便起來了,她做了酸菜餅子,用的鹽也是她特意提煉過的。粗鹽的味道不是很好,還帶有比較濃的苦味,這樣的鹽做出的吃食味道必定更低一等。
春蘭開了鋪子,先賣一些簡單的,一個人也能來得及。
“兩文錢一個酸菜餅子。”春蘭叫了幾聲。
可能是因為春蘭的聲音好聽,又可能是因為她長得貌美,很快就有幾個男子過來買餅。
春蘭看著這些人長得都比較壯,她思考著是不是還得找些人幫襯。
正在這個時候,春蘭看見了她的大表哥劉來旺。
劉來旺讀過幾天書,但是成績是慘不忍睹,他便沒有繼續讀下去,倒是他弟弟還在讀書。劉來旺被他阿奶叫過來幫襯春蘭,劉婆子擔心春蘭一個人擺攤子出現差池。
西北不如京城,沒有那麼安全,一個長相貌美的弱女子擺攤容易出事。
劉婆子昨天在大兒子回去的時候,她還特意問了大兒子。當她得知春蘭準備繼續擺攤的時候,她歎了一聲氣。她也知道自己逼迫春蘭去嫁給一個臉上有疤的凶男人不好,可那是主子們的要求,如果春蘭嫁給那個千戶,大家的日子都能好過。
“表妹。”劉來旺道,“阿奶讓我過來幫你。”
春蘭在京城的時候有請人,到了西北,手裡的錢少太多,她暫時還沒請人。她在京城的時候,那些貴婦人還喜歡她做的吃食,那些人也會為她撐腰。
而現在,能為春蘭撐腰的人沒在,春蘭難免勢單力薄。
“兩文錢一個酸菜餅子,表哥,你就按照這個價錢賣。”春蘭打聽過西北的物價,這邊的物價比京城相對低一些,但是肉這些也要二三十文一斤,“五文錢三個酸菜餅子。”
“誒。”劉來旺點頭。
“大表哥,你也吃兩個。”春蘭道,“墊墊肚子。”
“吃過了。”劉來旺不大好意思。
“那是你在家吃過了,又不是在我這邊吃過了。”春蘭道,“吃吧,吃飽一點才有力氣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