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怎麼突然靠這麼近(2 / 2)

整一副拽上天的模樣。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但醜話說在前頭,我並不打算搞什麼報恩啊感激涕零啊之類的煽情/事兒。”

“我隻是不喜歡欠彆人的,你千萬彆多想。”

話落,像是半邊腿站累了,少年又換了個重心撐著,插兜的手也換了一隻。鴉羽似的睫毛低垂著,姿態桀驁不馴,甚至有些褻慢。

雖沒正眼看向鹿拾。

但沉默片刻後,他還是漫不經心地隨口道:“那什麼,剛才你沒受傷吧?”

按照原計劃,遊識應該一直待在車裡,垂簾聽政,運籌帷幄。畢竟對付那群人,壓根兒不需要他這個小少爺親自出麵,省得掉份兒。

但透過車窗,看到鹿拾被那青年為難的時候。

他的身體仍舊先於他的理智行動了。

“受傷?”聽見這話,鹿拾搖了搖頭,“完全沒有。”

那青年當然傷不到她。雖然她長了副弱柳扶風的病弱模樣,但下盤其實相當穩,顯然不是區區乾瘦青年能輕易拽動的。

但遊識並不知道她的底細。

他隻是條件反射地鬆了口氣,隨後又清了清嗓子,提起股勁兒,仿佛沒有產生過任何情緒波動。

再低頭看時,卻發現少女仍盯著他的臉,目光似乎聚焦在額頭的繃帶上。

遊識這才想起,關於鹿拾問起的傷勢問題,他始終都沒來得及作答。

反應過來後,遊識慌忙抬起手,將額前的碎發往下壓了壓,似是想要遮住繃帶的痕跡:“不用擔心,皮肉傷而已。”

“……這樣,”鹿拾點點頭,仔細回想著那些醫學書裡的注意事項,“但也要記得按時換藥,聽醫生的話,還要忌口。海鮮什麼的好像是發物,最近儘量少吃……”

“……”

莫名地,聽著少女的絮絮叨叨,遊識忽然放鬆了下來。

像是從某種陰霾中暫時解脫了出來。少年眯起眼睛,微彎下身,耐心地側過耳朵傾聽。隱藏在口袋裡的黑色手套,似乎前所未有的合身。

就連遮蔽在霧靄中的弦月,都變得盈亮分明。

遊識還想再多聽一會兒。

江白卻不合時宜地打斷了話題。

“站半天了,不如進去聊聊?”江白笑眯眯地站到便利店門口,衝鹿拾和自家老板做了個“請”的姿勢。

動作自然到仿佛他才是這家店的主人。也不知他是何時站過來的。

“……嘖。”見狀,遊識沒好氣地擰了擰眉。

但江白卻用一副“我都已經在車裡磨蹭半天了還想讓我怎樣”的無辜表情,狠狠地回擊了自家老板。

麵對這位反客為主的江助理,鹿拾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員工製服,又轉頭打量了會兒遊識,隨即點了點頭。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遊識身上的衣物,似乎相當單薄。

風衣扣子敞開來,露出黑色的貼身線衣,緊緊包裹著他高瘦的身軀。脖子上雖繞了條奶咖色圍巾,為穿搭做出些許色彩跳躍,但仍不足以抵禦初春的寒風。

鹿拾自然不知道他是隨便抓了身衣服急匆匆出門的。

她隻覺得病患不能再受凍,於是趕緊把兩個人讓進店裡,又自掏腰包買了兩杯溫飲,一邊一個擺在他倆麵前。

便利店裡有供顧客吃便當的長條桌子。半夜沒什麼人,就被他們征用了去。

坐在白熾燈底下,鹿拾很快簽好了合同。凡是不明白的地方,江白都耐心地做出了講解。

遊識則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兩條胳膊擱在桌麵上,抵住隔熱紙杯。淡粉色的薄唇抿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啜飲著鹿拾遞來的溫暖牛奶。

很顯然,他壓根兒沒打算為合同的事多費口舌,估摸著也覺得掉份兒。

但卻非要橫在鹿拾和江白中間,把兩個人像銀河一樣隔開。

究竟是哪裡來的情緒在作祟?

隻有明月知曉。

-

搭著遊識的商務車,鹿拾連夜把行李搬進了新居。

這套平層是遊識買房的副產物。他原本看中了樓上的那套房,但又擔心隔壁會傳來噪音,於是乾脆一口氣把上中下三層全都買了,落得清淨。

隻不過遊識最近住在老宅,所以他送下鹿拾,就讓江白驅車離開了。

進門之後,鹿拾直覺地感受到,這間屋子確實從未住過人。偌大的空間裡,幾乎沒安置什麼家具。隻有簡單的基礎裝修,外加象征性地在客廳擱了套沙發,臥室裡放了張床。

但對鹿拾而言,這已經非常奢華了。

向便利店店長發送過辭呈,她即刻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入職資料。

籌備幾天後,隔日一早,鹿拾就興奮地前往了新公司。

遊星娛樂離住處不算遠,坐幾站地鐵就能到。不過早高峰的沙丁魚罐頭,依然讓她久違地體會到了喪屍圍城的恐懼。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趁地鐵尚未到站,鹿拾在比肩接踵的人牆裡奮力挪步,艱難地往車門方向擠去。

未等擠到門口。

“不是吧,她竟然落選了?”一道令人在意的女聲忽然在附近響起。

說話的女人裝扮精致,儼然是位都市白領,正驚訝地盯著手機屏幕。

聞聲,擠在她旁邊的貌似是同事關係的另一位女性,也好奇地探過腦袋:“你在看什麼呢……素霓裳晉級選手名單?這是海選結束了嗎?”

“是啊,”都市白領愣愣地看向女伴,“你敢相信麼?”

“之前那個在熱搜霸榜的人氣選手鹿拾——居然沒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