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蜂映入眼簾的,卻全是對鹿拾的謾罵。
「不是吧不是吧,還好意思來討說法?來來來,幫大家複習熱知識:隻有拿到三位評委全通的才有機會晉級哦[賣萌]你家蒸煮沒晉級不就是因為沒拿到全通嘛!有本事拿了全通再來吠,不然見一個拉黑一個哦[比心]」
「笑死,沒拿全通這麼丟人的事,要是我家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本來大家都快忘了她是誰了,結果粉絲非要提這茬。OK現在大家都記住她是技不如人慘遭淘汰還非要道德綁架節目組的打臉菜雞了,無能狂怒好厲害[太開心]」
「某些網友也真是,海選結果都是評委定的,不會真以為專業評委不如網友懂吧?那個叫鹿什麼十的表演我也看了,很普通嘛,和網上的評價完全不一樣,不知道是粉絲限定演技還是集體審美降級」
「博主太天真了,那群自稱非粉網友的扒開一看都是粉[狗頭]不過她一個新人哪裡來的粉,怕不是自掏腰包買的水軍[狗頭]」
……
類似內容一邊倒地瘋狂刷屏,甚至看不到一句站在鹿拾這邊的發言。
鹿拾盯著投屏,目光在這些刀刻般的文字上飛速掠過。
她是實戰派,向來不把言語辱罵當回事兒。隻不過在娛樂圈裡,輿論似乎非常重要,甚至足以決定一位藝人的事業存亡。
見狀,凱文頗感棘手地皺緊眉頭,食指用力地抵住唇:“怎麼會這樣?”
“起因是營銷號集體下場,刻意引導輿論,”吳熙熙點開一些營銷號主頁,“然後負麵言論就占據了熱門實時等各個頻道——通俗來講,就是屠廣場。”
“對此我們初步懷疑……”吳熙熙猶豫了下,“可能有人故意買了水軍去黑鹿拾小姐,而且下了極大的手筆,以至於讓輿論變得一邊倒。”
大概是覺得這個結論有些荒唐。不僅僅是吳熙熙,在場的其他下屬也都麵露尷尬。
“黑水軍?”凱文果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半隻腳剛踏進娛樂圈的新人,哪裡值得彆人買水軍黑她,甚至連淘汰了都不放過?還花大手筆?開什麼玩笑!”
“總不能是你在入圈之前,得罪了哪家大佬吧?”凱文扭頭看向鹿拾,小拇指勾了勾打過發蠟的油亮發梢,半嗤半嗔地隨口道。
——但這顯然不可能。
依照凱文對鹿拾的了解,這女孩總穿著一身白裙,裹著毫無設計感的寬大麵包服,仿佛沒錢買衣服似的。
再加上她之前一直住在危房裡,還險些露宿街頭,哪來得機會認識大佬?
然而出乎意料。
鹿拾竟轉了轉圓溜溜的明亮杏眼,恍然大悟地“啊”了聲:“還真得罪過。”
凱文:???
“……誰?”他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問。
鹿拾抬起手,掰著指頭數道:“呃,比如海選評委方沐明,比如那個很有錢的徐家,還有……鹿偉正鹿家的趙夫人,或許也算得罪了吧……”
從記憶裡搜刮了半天,她終於吐露出了親生父母,以及那兩位男主角的名字。
凱文:……?
下屬們:……???
聽完鹿拾的報數,他們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花容失色麵麵相覷——
說好的潛力股萌新呢?
這根本就是塊燙手山芋啊!!!
-
會議室裡,瞬間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凱文咬著手指,在原地踱來踱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和鹿拾一樣,他顯然已能想到,那位投了反對票的評委是誰。
至於買黑粉水軍的人,雖然尚不確定,但鹿拾得罪的那三個人,無論誰都掏得起這個錢。
更何況,方沐明旗下的日月傳媒,本就養了不少營銷號,專等著在這種時刻出擊。
“這下麻煩了!”凱文忍不住嗔怪出聲,主動打破了沉寂。
“要不……找專業公關商量,或者問問江總?”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默默舉手提議。她是小組裡的助理,名叫芃芃。
然而這個提議卻被凱文一票否決。
雖然遊氏的財力可以輕鬆將輿論壓下去,但凱文並不想向上級請示。
一是,他認為區區新人不值得耗費那麼多投資;二是,江總助剛把活兒派給他,他就搞出這麼大岔子。
不僅束手無策,還反過來讓上級幫忙擦屁股,那豈不是在彰顯他的無能?
真是前有虎豹後有豺狼,進退兩難。
“這次隻能靠我們自己解決敵人了,”凱文咬了咬牙,收起塗過指甲護理液的手指,“雖然對手很難搞,但必須在今天之內想出解決方案。”
“解決敵人?”一直默不作聲的鹿拾忽然插了話。
雖然她不太懂娛樂圈裡的彎彎繞繞,但解決對手這件事,她屬實在行。
“是不是找到對方的弱點,再發起進攻就行了?”少女眨了眨眼,柔柔弱弱地說。
纖細的手腕情不自禁地抬起來,五根青蔥手指攥緊了拳,仿佛隨時準備向喪屍的頭部弱點發起突襲。
“說得輕巧!”
凱文在投屏的幕布上指指點點:“評委投票是按規則流程走的,清清白白,有理有據;那些營銷水軍也很難證明是誰買的。”
“人家明麵上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該怎麼找弱點?”
“那……”鹿拾抬起明媚的眼眸,“如果他們明麵上有問題呢?”
凱文:???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