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對她有些特殊(1 / 2)

短短十幾分鐘內。

施昊手機裡的信息風雲變幻。

明明氣溫並不高,明明坐在遮蔽了春日的花傘底下。

但他前額的汗珠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滑落,冰冰涼涼,似要澆滅怦怦直跳的滾燙心臟。

施昊眼睜睜地目睹著,那來之不易的名額從鹿纓寧身上剝離開來,而後又被鹿拾主動拒絕。

時長不足五分鐘的晉級視頻,竟發了刪、刪了發,不斷地來回重複。

反複折騰後,名額最終落到了一位從未聽過名字的女選手身上。

但事實上。

那名女選手才是真正獲得了三個通過,結果卻被鹿纓寧搶占了名額的人。

節目組看她沒人脈沒背景,不由分說,便奪走了她的晉級機會。

直至被鹿拾方麵的人公開揭露黑幕,才被迫物歸原主。

當然,那名女選手對這些黑幕毫不知情,隻當自己突然撿了個大便宜,正興奮地謀劃著買彩票。

網友們則一窩蜂地讚揚鹿拾有骨氣,不向朝令夕改的節目組妥協。

也有人感謝她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義無反顧地把機會留給了彆人。

總而言之,大家對她的退賽表示了充分理解,並滿懷期待地盼望著她的新作品。

先前潑給鹿拾的臟水,似乎仿佛全都白費了。

連她輕飄飄的裙擺都沒沾到分毫。

施昊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鹿拾這一番花式操作。

發現她不僅名利口碑賺得盆滿缽滿,還避免了被節目組報複,繼續上綜藝踩坑。

——太恐怖了,她究竟怎麼做到的?

直到被導演喊去繼續拍戲,施昊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他同樣沒想明白。

為什麼原本能夠一條過的自己。

在被鹿拾的操作震撼到後,居然惶惶然不知所措,連續NG了幾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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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四環線的立交橋上。

方沐明的座駕正沿著道路飛馳,銀色車身猶如粼粼遊魚,冷峻而奪目。

男人坐在舒適安逸的車後座,身著筆挺西裝,頭靠著窗玻璃,正在閉目養神。

再過十幾分鐘,車輛就會抵達《誰飾素霓裳》的出品方門口。

按照計劃,節目組應該已經向鹿拾發送了重新參賽的邀請郵件。

在方沐明的設想中,麵對這樣難得的機會,那野丫頭不可能不答應。

而等她上鉤之後,自己就有一萬種方式將她狠狠踩在腳下。

這樣想著,方沐明的薄唇不由得扯起微笑。

隻是沒等收到節目組發來的喜訊。

“鹿拾退賽了!”冷不丁地,坐在副駕駛上的秘書驚訝道。

“什麼?”方沐明倏地坐直了身子。

由於動作太過突然,金絲眼鏡仿若斷了線。它猝不及防地往旁邊一晃,沿著男人的鼻梁,直挺挺地滑落下去。

而後吡嚓幾聲。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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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這樣退賽,真的沒問題嗎?”

遊星娛樂的會議室內,凱文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疑惑不解地看向旁邊的少年。

“當然沒問題,”遊識不以為意地冷哼一聲,“反正節目組已經同意了。”

凱文:……

您都親自出麵交涉了,人家節目組敢不同意嗎!

一想象到主辦方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畫麵,凱文就不由得同情起他們來。

方才,眾人正準備回複郵件的時候。

遊識忽然帶著江白闖了進來,不由分說把凱文的筆記本電腦一合,阻止了他點擊發送的行為。

然後當場掏出手機,撥通節目組的電話,三言兩語就搞定了退賽的事。

與神色訝異的經紀團隊不同,鹿拾托著腮,坐在圓桌對麵,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完成這一切。

心裡莫名想到,莫非遊識也和她一樣,擁有敏銳的戰場嗅覺?

果然。

放下手機,遊識慢條斯理地衝江白使了個眼色。

江白隨即開始向眾人解釋:“小遊總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然通過輿論反轉,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節目組和方評委的把戲。”

“這相當於公然甩了他們一巴掌,難免讓他們心懷芥蒂。”

沉吟片刻,江白繼續道:“所以小遊總擔心,他們這次重新下放名額,並非是出於認錯悔悟的態度。”

“而是想要故意挖坑,等著我們去踩。”

聞言,凱文迅速反應過來:“哦我明白了,就是怕繼續參加節目會拿到祭天劇本,或者被人惡意剪輯唄?”

“正是。”江白微笑著點了點頭。

參加過綜藝的人都知道,惡意剪輯究竟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雖然顧及到種種因素,這類情況並不多見。

然而一旦攤上,當事人就很容易啞巴吃黃連,連個能伸冤的地方都沒有。

畢竟它可以把黑的剪成白的,把白的剪成黑的,也可以把全程參與的人戲份剪成零。

若想捧紅一個人,節目組就隻剪出那人的高光討喜時刻;

若要抹黑一個人,節目組就會故意剪那人翻白眼、擺臭臉的畫麵,再和其他選手正常做事的鏡頭交疊在一起。

最終打造出一種“不合群”、“容易嫉妒他人”、“表情很臭脾氣不好”的負麵人設,讓被惡剪的人陷入差評深淵,萬劫不複。

這正是方沐明口中“有曝光度地糊透”。

即使《誰飾素霓裳》是直播節目,但能全程跟直播的觀眾十分有限。最後播放出的正式剪輯版,仍占據了播放量的大頭,因此風險不小。

好在遊識及時出麵,毫不猶豫地拉了鹿拾一把,免得她掉進深淵裡。

而那名物歸原主的女選手是回去救急的,和節目組沒有根本矛盾。因此節目組並不會故意為難她,方沐明亦沒興趣給她使絆子。

一切看上去都順理成章,皆大歡喜。

但鹿拾卻能想象到,為了安排這一切,遊識究竟花費了多少工夫。

“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她目光灼灼地站起身,捏著沒吃完的曲奇餅乾袋,步履輕盈地遞到遊識麵前,“這個蠻好吃的,你要嘗嘗嗎?”

察覺到遊識和自己一樣,都認為方沐明是在憋蔫壞兒點子之後。

鹿拾的心情更加爽朗了幾分。

“還挺誌同道合的嘛。”她眯著眼睛說道。

纖細的手腕輕快搖曳,餅乾袋子緊跟著晃了兩晃,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同對方分享。

然而麵對鹿拾遞過來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