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是曾遲家的老阿姨了,一手菜做的極好,從曾遲奶奶的那輩起就一直在曾家做事。
後來他出生後便又從小帶著,直到他們一家搬到澳大利亞。
陳濯寧從小就愛跟著曾遲回家蹭飯。
她爸媽工作忙,她像放養長大的,也有給她專門請來了照料日常起居的阿姨,但她就愛在飯點兒偷跑到曾家去吃飯,小小年紀,不知道是不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
直到曾遲七歲時父母因工作變動舉家出國時,她還狠狠哭了一場,不知是擔心以後沒有好吃的飯可蹭了,還是沒有可口的秀色下飯了而沮喪。
她從小就是一個妥妥的顏控,因為張姨的飯菜做的又好看又好吃而喜歡,因為那個叫曾遲的小哥哥長得好看而追著他跑。
她一直這麼膚淺。
但是現在不了。
陳濯寧跟著坐上電梯上樓,一樓一戶的環境倒是十分安靜,也符合兩人平時的性格需求。
進了屋陳濯寧就乖乖的坐在餐桌前,也不亂看也不亂逛,像個小學生一樣端坐著,拿出手機扒拉。
兩人都不說話。
曾遲從洗手池旁碗架裡抽出兩個小碗,衝了衝水,揭開旁邊保溫著的湯鍋蓋,舀了幾勺。
擦過碗沿,蓋好蓋子,走回餐桌遞給陳濯寧一碗。
“謝謝。”她說。
奶白色湯上不見一絲油色,香味飄散,陳濯寧拿起湯勺舀了一勺。
味道散在嘴裡,好喝到讓她滿足的眯了眯眼。
她埋頭苦乾,不和對麵的人有任何交流。
曾遲拿筷子輕敲了敲她的碗。
她抬頭:“乾嘛?”
曾遲挑眉,朝她示意。
“頭發,掉碗裡了。”
陳濯寧微微偏頭,看著碗裡漂浮了幾絲黑色發絲,剛抬手。
曾遲抽了兩張紙遞過來。
她愣了一下,然後接過,扯出頭發擦了擦。
吃飽了,將碗放進池子,她沒打算停留,又悶悶道了聲謝,就要離開。
曾遲出聲攔住了她。
“碗!”
陳濯寧覺得他在找事。
“阿姨不是會來收拾的嗎?”
“阿姨家裡有事,休假去了,這兩天沒人來收拾。”
意思是讓她來洗碗!
陳濯寧隻好踱步走回,吃人嘴軟,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其實也就兩個碗,張姨做飯後都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隻有剛剛用來吃飯的碗要洗,她打開水龍頭,摁了兩下清洗劑,搓了搓,最後衝乾淨,將碗放到原處。
她抽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對著客廳沙發上的背影:
“可以了,我走了,你下次如果喊人吃飯隻是因為不想洗碗,那就麻煩您不要叫我了,我很忙,ok?”
意思是你少來煩我……
沙發上的人聞言沒有回頭,背對著她嗯了一聲,氣的她抬腿就走,門被摔的作響。
陳濯寧忘了家裡還有個人。
她推開家門和洲禎大眼瞪著小眼。
“乾嘛去了。”洲楨端了杯水從門口路過,看見陳濯寧從門口進來,感到疑惑。
“被迫上樓吃了個早餐。”
“怎麼,曾大明星來找你了?”
陳濯寧點點頭。
“確實,你那胃全靠那位關照。”
陳濯寧聽著像繞口令,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胃不好,老毛病,從小不愛好好吃飯,阿姨又管不住她,工作以後忙起來又廢寢忘食,日夜顛倒,折騰出一身毛病,作的厲害。
“關他什麼事兒。”她不以為意。
陳濯寧回房間拿出筆記本,坐到沙發上繼續跟那堆郵件鬥爭,一堆堆的條款看得她直冷笑,她是拉合作又不是找收購,愛誰誰,她忙的很,沒空跟那些扒皮們打太極。
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那頭接通:
“喂,是我,活兒乾的怎麼樣了?”
接電話的是Lin的企劃主管李悠,電話裡的語氣猶猶豫豫:
“嗯……還在談……”
“什麼進度?”陳濯寧追問。
“男藝人目前還沒確定,女藝人目前在接洽經紀公司了,有兩個人選……”
“哪兩個?”
“許函燃和周斯盈。”
有一瞬間的沉默,陳濯寧將手機調換了一個位置,又問:
“談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搞定,新一季的上新已經在籌備了,你準備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電話那頭的人似咬了咬牙,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周斯盈那邊提了要求,希望搭檔是曾遲,不然就要再考慮考慮。”
陰魂不散,哪都有他。
她現在聽見曾遲兩個字就頭疼。
“請不起,你直接聯係許函燃,之前不是就一直在聯係她嗎,她的風格更適合我們這一季的新款。”
“許函燃最近檔期有點衝突,到時候不一定能對上。”
陳濯寧聞言變了臉。
“所以現在的兩個選項實際隻剩周斯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