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款到了最終調整階段。
陳濯寧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定製也到了旺季,預約已經排到了第二年,為了保證出品質量,Lin目前已經不接春新的客定了。
她和洲楨每日幾乎住在工作室,趕著時間,精力全部放在接待定製的顧客上。
談妥了代言人,其他的代言拍攝全交由李悠,這些事宜不在她操心的範圍裡。
這期間接到了周斯盈經紀人打來的電話,或許是得知曾遲簽約的消息,但又沒有得到她們的回複,這才主動找上門。
在聽見已經敲定許函燃的情況下甚至主動要求減片酬。
電話打到陳濯寧這裡,她直接拒絕。
她們兩人原本就不熟,之前在曾遲家見過兩麵,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沒什麼交情,何況先前去談合約的時候周斯盈經紀人那裡也沒講什麼情麵,想必她自己是知情的。
陳濯寧從不是一個喜歡隨便和彆人攀談拉關係的人,雖然Lin目前規模不算大,但真要是比起來,她周斯盈還不夠看。
她的目的隻是代言正常拍攝,既然敲定了更合適的人選,那就沒有繼續浪費時間的必要了。
工作室目前兩方的進程都在趕,陳濯寧偶爾歇下來去照鏡子,眼底烏青一片,臉瘦了一圈,看起來要多疲憊有多疲憊。
這一天實在堅持不住,改完一個顧客的設計手稿,直接躺在一旁的沙發上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從下午睡到了天黑。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室內關了頂燈,隻留設計台前一盞小的落地燈亮著,房間裡靜悄悄的。
沙發很軟,整個人窩在裡麵,睡久了頭沒有支撐一動有輕脆的骨頭摩擦的響聲,陳濯寧轉了轉脖子,表情痛苦。
她坐起身,身上蓋了個毯子,應該是洲楨看她睡著了沒有叫醒她給她蓋上的,但此時人卻不知道去哪裡了。
室內的光線隻照在那一小塊區域,她一時沒摸到自己的鞋子放在哪裡了,窸窸窣窣找了一陣還是沒有,隻好光著腳去開燈,腳剛著地——
“等會兒!”
聲音有些低啞,像是被吵醒後的不適應,倒也還是好聽的。
陳濯寧一直很喜歡聽曾遲的聲音。
他一開口就好像是鋼琴黑白鍵間發出的那種清冷乾淨的和聲,字裡行間總有種說不清的慵懶感,讓旁人聽起來一陣起雞皮疙瘩。
她對於他聲音的辨識度強到即使一堆人站在一起說話,她一耳朵就能知道他在。
更何況現在這個悄然無聲的房間裡……
這聲兒傳來的時候,震在這昏暗寂靜的房間裡震得讓她人有點發麻,沒來的及在意剛剛那道突兀的人聲說的什麼,下意識的三步並兩步快速跨到開關處,“啪”一聲拍開燈,尋找人聲傳來的方向。
隻一轉眼,便看見那個靠在辦公桌旁的躺椅上的身影,瞧著也是睡眼鬆醒,似不適應這突然的燈光,抬起一隻手微遮著眼睛,薄薄的嘴唇開合著:
“穿鞋……”
平平淡淡。
陳濯寧聞言腳趾抓了抓地,確實感到有點涼意,乖乖踮著腳尖回去找鞋,啪啪兩下穿好,轉頭眼神掃向他,問:
“你怎麼在這兒?”
曾遲躺在那裡,手搭在眼睛上,沒有睜眼,看著像在假寐,也不回應她。
直到陳濯寧又說:
“你裝死嗎?”
他才撂開手,掀眼望向她,語氣不緊不慢:
“來找你……”
“找我乾嘛?”
曾遲慢慢悠悠坐起,朝著茶幾上放置的東西挑了挑眉,沒回答……
視線隨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她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個黑色的袋子,陳濯寧伸手打開,裡麵裝著一個雙層飯盒,隱隱有香味飄散。
忙了一天沒好好吃點東西,聞到香味就有點餓了。
知道是專門給她帶的,倒也沒客氣,陳濯寧將飯盒拿出來,揭開蓋子,喝了兩口湯。
她吃飯前喜歡先喝一點湯。
“你來就是來送飯的?”
陳濯寧問他。
“也不全是。”
曾遲今天是正好拍完廣告到下午六點過來的,那時她睡的正熟,來的時候眼睛底下的那一圈暗色落到了他的眼底,洲楨那時還在一旁趕著尾。
陳濯寧這一段時間像個被不停抽打的陀螺,一天二十四小時也不夠她轉的。
洲楨感覺不太對。
正巧在拍廣告的時候曾遲聽李悠說了一嘴,完工準備回家的時候便轉了一個方向,來了她這裡。
看見他來,洲楨稍稍鬆了一口氣,兩人打了招呼後,洲楨抓著時間做完最後一點兒事就拿著東西回家休息去了。
她這段時間也跟著陳濯寧累的夠嗆,看見曾遲像看見救世主,撒著腿一下就沒影了。
“還有什麼事兒,勞您親自來?”
陳濯寧本悠悠哉哉享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