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標記 想和我斷了?(1 / 2)

屋裡哐當的摔打聲讓門外的於萬腳步頓住。

這聲音聽上去乾脆有力,並不像兩天未進食的病患能砸出來的動靜。

她狐疑側目,旁邊的男性Beta擠著五官乾笑,雙手在胸前合十做出拜托的動作低聲解釋:“於醫生我這次真沒誆你,他受傷的事兒現在還在星網熱搜上掛著呢,我再沒譜也不能在醫生麵前做假傷不是?”

長袖善舞的楊經紀難得露出如此尷尬的表情,雖然多半是心虛作祟。

骨折骨裂,下不來床,吃不好睡不著,三天掉了十斤肉……聽形容還以為是折掉半條命的重傷,此刻隔著一道門,再聽裡麵摔摔打打的不是挺有精神的麼。

雖然和預想的情況有出入,不過沒事總比有事好。

她擺擺手讓他停了求神告佛的誇張動作,手指順勢搭在門把手上擰開門。

緊閉的門板徐徐打開。

入眼的是一張存在感十足的超大號懸浮床,靠在床頭的人正準備拿玻璃杯撒氣,在看到門口的人時停下手,把杯子放在唇邊假模假樣地抿了一口,冷笑道:“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身後的門被楊經紀合上。

於萬忽視他話裡的怨氣,慢條斯理地彎下腰,把摔了滿地的藥瓶依次撿起,隨口問了句:“傷得重嗎?”

千篇一律的問診開頭話術,她的語氣稀鬆平常沒有半點不妥,但床上的Omega卻受不了這句充滿距離感的開場白,頓時連喝水都裝不下去了。

他握住杯子的手收緊:“我的死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聽聽這囂張跋扈的勁兒,說到死字時咬牙切齒跟要吃人似的。

於萬站在離他三米開外的位置,漠然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是我多此一舉打擾了。

她轉身欲走,Omega猛地抓起旁邊的枕頭狠狠丟過去,意有所指的吼:“你走啊!我又不是你的Omega死了就死了,你巴不得少個人煩你吧!”

於萬:“……”

從進門開始就陰陽怪氣的,氣性真大。

人的情緒具有變化性與不確定性,和應對鬨脾氣的小孩相比,她更擅長扮演安靜的傾聽者。

至於他話中的埋怨……她從來沒承諾過什麼,自然談不上責任義務或者心虛。

他不嫌累就說吧,反正也不能爬過來咬她一塊肉,不疼不癢的。

偌大的房間,Omega靠在床上發火發瘋氣得臉紅脖子粗,她站在不遠處麵色淡淡默不作聲,順便看了遍藥瓶標簽把藥物分門彆類整理好。

她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人心裡比乾嚼一瓶藥更苦。

兩人之間短短幾步距離宛如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見麵的欣喜還沒來得及冒頭,便被沉重的無力感淹沒。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濃重的酸澀不斷衝擊鼻腔,他撚著床單,語氣從咄咄逼人變成了滿腹委屈:“好,是我先騙了你,但這麼點事你有必要一刀兩斷連個信息都不回嗎!再說我是長得歪瓜裂棗配不上.你還是碰瓷想訛你那點死工資,你憑什麼躲著我!”

於萬:“說完了?”

“沒有!我渴了!”

他把杯底的水喝儘,然後伸著手臂想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因為胯部以下蓋著被子看不到傷處,於萬無法判斷傷情,不過根據他放杯子的姿勢猜測應該確實受傷了,簡單的探身動作他做得緩慢小心,先用手臂撐著床,再側身慢慢往櫃子的方向靠。

林燦脾氣不好但確實漂亮,輪廓柔和雌雄莫辨,眉眼卻是極具野性的深邃感,再加上年歲小皮膚嫩,身上有種年輕人特有的熱烈邪肆,不鬨騰時還挺招人疼的。

此時他閉上嘴費勁地放水杯,居家服隨著他伸胳膊的動作向上蹭了幾個厘米。

於萬的視線輕而易舉地順著薄薄的後背落到他的腰上。

一截皮肉纖薄流暢,帶著一片瘀青的腰。

像受到重力撞擊造成的傷,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顯眼。

Omega大多偏柔軟嬌貴,像是玻璃房裡禁不住風吹雨淋的花朵,總感覺輕輕掐一下就能弄出淚來。

但林燦和其他Omega不太一樣。

他頭□□染成耀眼的淺白金色,畫著小煙熏妝在舞台上連唱帶跳有消耗不完的活力,像一顆纖細卻堅韌的柳條,看著就耐玩。

有次於萬耐不住磨去聽了他的演唱會,四周是鋪天蓋地的呐喊和晃眼睛的燈牌,她坐在熱情的人堆裡安靜得格格不入。

她聽不出連嚷帶嚎的音樂哪裡好,也不會跟其他人一起撕心裂肺地喊林燦名字,全程像個呆呆愣愣的人形畫,張不開嘴跟不上溜還不合群,幾個小時下來歌詞都沒聽清一句,隻是看他換了好幾套衣服,舞蹈也有意思,抬著胳膊扭腰擺胯,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躍動的身體如同潮起潮落的海浪,勾得人想把他的手腳束縛住看看還能搖出什麼花來。

在一曲結束時,她和林燦隔著人群視線相接,Omega的臉迅速升起薄紅,垂頭用舌尖撥了下唇角的銀色唇環。

殷紅的舌尖在冷銀上一觸即分,這是他心亂時無意識地小動作。

攝像師捕捉到分秒間的特寫投到了大屏幕,全場的尖叫聲瘋狂到耳膜鼓脹。

那天演出結束,於萬在更衣室用檢查的名義輕柔地捏他喉嚨,手指深入口腔細細刮了一遍,指腹摩挲著唇環問他,唱了四個小時,嗓子疼不疼。

林燦睜著霧蒙蒙的眼搖頭。

離場的粉絲還在興奮地回味,網上各大平台開始刷起演唱會的小片段,沒有人知道,剛剛在舞台上張揚拽酷的林燦此刻毫無防備地把腺體暴露在Alpha眼下,脫掉裝飾滿鉚釘的外套,撩著要透不透的黑色內搭說,腰疼,於醫生揉揉。

她一本正經地掐著他的側腰提要求:動幾下,我看看有沒有拉伸到肌肉。

拉伸傷哪有這種檢查方法?更何況傷到了林燦會感覺不到疼嗎?

Omega根本沒察覺到她話裡有什麼不對,雙腿稍稍分開,腰腹以一個不合理的程度往下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於醫生,聽話得如同在腰上係了透明魚線的木偶,方向角度全由醫生說了算。

檢查過後,沒有任何傷情的腰側留下了手指掐出的紅痕。

恰好和現在的瘀青出現在同樣的位置。

於萬動了動手指,不禁回憶起他皮膚的手感,炙熱的,柔軟的,白皙的皮肉像奶油一樣往掌心貼。

心裡想著,眼睛看著,半個月沒碰過的人就在不遠處,正撐著手臂露出一截掛了彩的腰,在胳膊夠不到桌麵時還側頭幽怨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