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青雲已拿了珠花前來,果然,兩相吻合,成為一支並蒂木芙蓉珠花簪。
看著江風曉笑意盈盈的模樣,徐嫣然心中憤恨,但麵上仍保持平靜,嬌聲道:“沒想到,妹妹竟也有這珠花。可青雨的口供在此,想必……”
“你彆想必想必的了。”江風曉把珠花捏在手裡,冷著臉走向青雨,“你口口聲聲說,叫我來陪著審問,但你都錄好了口供,又塞著青雨的嘴巴,顯然已經定了罪,還用得著叫我來?你做戲也做得像樣點吧,少擱這兒假惺惺的。”
說著,江風曉一把拽出青雨嘴裡塞著的布團,道:“青雨,你自己說,你偷沒偷!”
“沒有!奴婢絕沒有!”青雨紅了眼眶,也拚命撒起謊來,“那珠花……那珠花就是我們美人的,她讓我拿去找……去找趙金匠修一修。”
眼見計劃要落空,徐嫣然又心生一計,她假作驚訝的樣子,挺著個大肚子,就要上前查看珠花。
江風曉當然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腦中警鈴大作,思緒飛速運轉。
徐嫣然距離三米——
此時如果退縮不給看,顯得心虛。
徐嫣然距離一點五米——
可是如果離得太近,肯定會被趁機栽贓陷害。
徐嫣然帶球突入禁區!零點五米——
徐嫣然伸手索要珠花,江風曉突然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誇張的弧線!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江風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後摔,結結實實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她像一個足球運動員試圖讓對手被黃牌警告,作出了無比拙劣的表演——被空氣一腳踢飛。
要是她會後空翻,說不定當場這麼來一下,就像她在電視上看到的足球假摔名場麵那樣。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江風曉拉長了嗓子哇哇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嗚嗚嗚!側妃娘娘,為何下此毒手啊!”
“我,我沒有……”
徐嫣然的精神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衝擊——王府第一的柔弱白蓮花,今天竟然也遭遇了同樣的茶藝手段。
“嗚嗚哇哇!我靠,真的痛,太痛啦!”
其實江風曉是真心在哭,因為屁股高高飛起,重重落下,硬生生砸在石板地上,真的賊痛。
此時梁王恰好趕到,這原本是徐嫣然設計的,讓手下人在差不多的時候叫他過來,可誰想到,江風曉竟會來這一手。
“怎麼回事?”
看著手足無措的徐嫣然,倒地痛哭的江風曉,梁王眉頭緊皺,叫人立刻把江風曉扶起來。
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梁王耐著性子安撫了徐嫣然幾句,讓她趕緊休息,又送江風曉回了翠幕軒。
物證不足,青雨偷盜的事也就這麼揭過去了,稀裡糊塗地。
其實梁王心裡清楚,雙方必有一方說謊,隻是他覺得這不過是婦人內宅鬥爭,隻要不鬨得太大,他也懶得細細追究,更樂見她們為了他的一點寵愛而著急上火,爭風吃醋。
江風曉也看出梁王是怎麼想的。
“嗬,男人,送禮的時候說得情深似海,什麼獨一無二非你莫屬,其實都是x烏小百貨批發來的。”
她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但也有點感謝梁王的敷衍——要是他真的用了心,給所有人的東西都獨一無二,那青雨可就沒這麼容易脫罪了。
江風曉屁股著地,腫了一片,回到屋裡,她趴在床上,碧兒給她上藥。
青雨跪在床前哭哭啼啼地辯白,說自己絕沒有偷盜,是側妃直接把她擄去的。
“哎,我肯定知道的呀,不然我還去撈你乾嘛?”
江風曉伸出手摸了摸青雨的頭。其實青雨也不過十六七歲,才是上高二的年紀,就要受這種苦,江風曉難免為她不平。
“好可憐,臉都被打腫了。碧兒,也給她擦點藥——誒你彆給她擦我用過的啊,換一罐。”
碧兒捂著嘴偷笑,青雲忙出去拿藥了。
叮當兩聲,1000銅板落進小豬存錢罐,是三個小女孩對她的感激和信賴。
江風曉心裡暖暖的,不僅是因為錢,還因為她救下了原本在書裡無辜被杖責,後又被發賣的青雨。
夜深人靜,第一日就這麼平安過去了,江風曉看著小豬肚子上寫著的6082,心裡充滿了希望。
她沉沉睡去,久違地做了個夢。夢到了一個蓬頭垢麵,縮在牆角的女人。
那女人抬起眼睛看她,笑得很瘮人。
“是我啊,琳琳,我是媽媽。”
沈琳琳覺得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但自己之前絕對沒見過她。
“那道門,那道門就要關上了。”
她不斷地喃喃低語,重複著這句話。
江風曉從夢中驚醒。
小財神正坐在她床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