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辦砸了差事,所以不敢來見人?她皺起眉。
“趙媽媽?”無雙一臉茫然,“我這兩天病著不知道,不過昨天還見到了,今天倒是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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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媽媽不見了。
把整個宅子都找遍了,都沒見著趙媽媽,最後還是有下人機靈,發現趙媽媽的包袱不見了,連她平日放在屋裡穿的那雙被踩壞了後跟的鞋也不見了。
鞋不見這事,是個小丫頭說的。
她這趟跟來沒彆的事,就是侍候趙媽媽。發現趙媽媽不見後,之前跟來的下人都被叫到正房來問話,小丫頭嚇得臉色發白,忙道出此事。
包袱不見了,連走哪兒帶哪兒慣穿的破鞋也不見了,這人是跑了?
隻有人跑了才能解釋。
下人們奉命還在四處找,如今尋找範圍已經擴大到整個莊子,而正房這邊的事還沒完。
至於無雙,由於很多事是她‘不該’知道的,所以她被郿無暇勸著回屋養病了,連郿老夫人都沒見著。
……
與此同時,這裡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小跨院。
揮退來稟報的護衛,福生轉身小心翼翼地走進正房。他的動作極為輕巧,儘量無聲,可他望著裡間的眼神,卻充滿了擔憂。
主子一向睡眠不好,少有能睡整夜覺的時候,平時都是睡一兩個時辰,人就醒了,可這次卻是睡到現在還沒醒。
這可有些不正常,若不是福生進去瞧著人有呼吸起伏,似乎睡得很沉,早就把人叫醒了。
這時,裡屋傳來一陣動靜,福生忙快步走了進去。
進去後,發現魏王已經醒了,看神色似乎並無任何不適,他放下心來的同時也不禁有些喜悅。
“主子,睡得可還好?您睡了快一天,可擔心死奴婢了。”
魏王一怔,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未時四刻。”
已經下午了。
魏王從榻上起了來,福生忙去拿衣裳給他披上,忙完這些,福生又出去吩咐護衛去準備些吃食。
趁著福生出去這空檔,魏王轉身從榻上的被褥裡抽出一條紗裙。
正是無雙遺落的那條裙子。
之前魏王隨手將紗裙扔在榻上,福生見魏王沒說,也沒敢收拾,之後見天還沒亮,魏王就睡下了。
魏王心知自己大抵睡不了多久,他這頭疼是一陣一陣的,這會兒不疼,不代表等會也會無事。
很多時候,為了保證自己的精力,他會特意把紀昜放出來,他則沉睡補充精力。
可現在隨著宋遊開的藥,藥效越來越差,他的頭疼病越來越嚴重,已經無法屏蔽隔離,換人已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紀昜在承受疼痛時,他即使睡著了也會有所感覺,而且這種感覺日益加重,因此很難保持睡眠,萬萬沒想到他昨夜就這麼睡著了。
而這一次睡夢中,沒有出現平時那種如影隨形的疼痛,而是很輕鬆,他連夢都沒做,一覺睡到快下午。
魏王依稀記得睡夢中,隱隱約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醒來後發現那條紗裙放在枕邊。
福生進來時,他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下意識將之塞入被褥中。
此時想來,難道是它的緣故?
福生從外麵走進來。
在他進來的前一刻,魏王將手裡的紗裙塞入袖中。
福生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狀似無事的魏王心中卻頗有幾分不是滋味,覺得自己是不是受到‘他’的影響,才會做出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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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裡,陳婆子和錢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所有事都推到了趙媽媽一人身上。
包括她平時是如何張揚跋扈,如何仗著老夫人寵信欺壓他們等等,老夫人才知道原來臘梅早已不是她心中臘梅,竟不知何時變得如此惡行昭彰?
好吧,趙媽媽的張揚確實老夫人寵信導致,可給她權利是讓她好好給自己辦事,而不是讓她卷著財物跑的。
陳婆子和錢四二人還在訴說,說這趟來了後,趙媽媽是如何專斷獨行,為了攬功,將二人擠兌得什麼也乾不了。連他們都不敢置信,趙媽媽竟敢卷著東西跑了,虧得之前還做出那副樣子,唬得他們都信了如何如何。
不光陳婆子和錢四這樣說,之前跟來的所有侯府下人都是這麼說。
他們有的知道些內情,有的不知道但這些日子多少也看出了點端倪,譬如知道趙媽媽在找什麼東西,這東西跟太姨娘有關,這事不能給三姑娘知道之類等等。
可不管知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事不小。
之前趙媽媽、錢四和陳婆子的異常,早就引來了下麵人的嘀咕,各種猜測早在下麵傳遍了,自然知道等府裡來人,他們要跟著倒大黴。
如今趙媽媽跑了,現成的替罪羊不就出來了?不管是不是她真跑了,反正人是沒了,自然責任都要往她身上推。
這種智慧不需要人教,隻要在高門大戶待上些日子的下人都懂,於是呈現在郿老夫人麵前的結果就成了——趙媽媽卷著東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