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了一處地方。
石叔壓低嗓子說了句:“等我片刻。”
然後就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扒開地上的雜草,竟然掀起了一塊木板,板下是個黑乎乎的洞口。
石叔回過頭,招呼小孩兒道:“杵生,你先下去,把火點起來,拿遠一些,我再讓客人下去!”
“行!”
小孩兒答應一聲,就往黑洞裡跳,動作利索跟隻山雞一樣。
下麵很快傳來落地的聲響。
大約是摸索了好一會兒,下方終於亮起朦朧的火光。
石叔見了,這才對大牛他們說道:“好了,你們下去吧,跟著杵生走就好。”
大牛他們還像傻子般愣著,石叔又叫了兩聲,他倆方才緩過神來。
他倆倒也想過,對方能帶他們進城,必定是有些能耐的,但完全想不到竟然這麼能耐!
看眼下的情況,石叔他們多半是從地下開出了一條進城的暗道?
不敢想這暗道花費了多少功夫,又是怎樣悄無聲息挖出來的,兩人恍恍惚惚跟著跳進了地洞。
石叔並沒有跟下來,想來是要守著洞口。
也是,這樣的暗道,怎麼都得有個人看著才安心。
眼看著石叔要把木板蓋上了,大牛猶豫片刻,忽然喊了他一聲,從衣服裡摸出一塊兒包著紙的餅乾拋上去。
一個人守夜不容易,有塊餅乾,餓了也好墊墊肚子。
這也是承了對方讓他們走暗道的情。
石叔一愣,從地上摸到紙包,湊到鼻尖一嗅,笑道:“多謝。”
說完,他就把木板蓋上了。
大牛回過頭,看見那個叫杵生的小孩兒舉著火把站在不遠處,衝他們喊道:“你們跟著我走就行!”
說完轉頭就走。
“來了!”兩人趕緊跟上他的步伐。
看著小孩兒單薄的背影,大牛心裡暗想,好好一個小兒郎,怎麼就起名叫杵生呢?
乍聽與畜生沒什麼分彆。
或許就像大人說的,起個賤名更好養活吧。
他大牛也是個賤名,不過並沒杵生這樣直白。
想完有的沒的,他又借著微弱的火光,打量起這暗道內的狀況。
為了防止洞頂上的地麵塌陷,四周的洞壁都用木頭、木板和石頭做了支撐。
這活一看工作量就不小,還細致,也不知費神挖了多久,才弄出這麼一條道來。
但看木頭有些陳舊了,這地道的存在很久遠也說不定?
或許不是他們親自挖的?
洞道兩側的地上還擺放著不少雜物,各種樣式規格的木箱筐子都有,想來這條道除了過人,還是個囤放東西的地方。
大牛忍不住有些困惑,這麼重要的地道,對方怎麼會拿來收錢帶人進城呢?
萬一他們把這裡泄露出去,損失可不是區區幾塊餅糊乾就能彌補的。
想不通其中關竅,大牛並不知道他倆是走這條地道的第一批外人,能進來都是托了壓縮餅乾的福氣,純屬意外。
他隻能認為對方是藝高人膽大,有足夠硬的手段,不怕這種事兒。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一處奇特的關卡。
這裡與之前的寬闊不同,頂上支撐的木質結構更加精細,頂也更低,需要稍微貓下腰才能過去。
杵生停下腳步,轉頭跟二人解釋道:“這是到城牆根下麵了,為了不毀地基,避免牆體塌掉,隻能多費些心思做支撐,辛苦你們彎腰進去。”
大牛聽了,心裡又冒出幾分驚歎。
他們這次運氣真不錯,能找到這樣厲害的人幫忙,救出西娘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等過了城牆根兒,往裡又走了好一會兒,這地洞終於看到了頭。
杵生將火把插進一旁的洞壁,從附近的地麵拾起一把木梯,在洞的儘頭架好梯子,靈巧地爬上去,伸出手,屈起食指節,按三急兩緩的規律敲擊頂上的木板。
沒過多久,頂上的板子就被掀開了。
杵生對上麵的人說道:“石叔讓我帶了兩個人進來,你們幫忙接應一下,等會兒上去我再細說!”
交代完話,他就跳下來,示意大牛他們踩梯子上去:“你們先上,我來把火一滅!”
“麻煩你了!”
大牛說著就要爬梯子,被李發宗拽到了一邊:“我先上。”
他沒多解釋,三兩步就搶先上了梯子。
大牛卻知道他是心中謹慎,為了防著上麵出事,才把自己護在後麵。
“上來吧,小心點兒爬!”
再次聽見李發宗的聲音,大牛應了一聲,也跟著爬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