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坊市人去樓空之後,有修者知曉這裡成了空城,故而來這裡搶奪財物。這群人來得很急,似乎是怕留得久了被發現,才會在翻找東西時造成這麼大的破壞。”
木彥也在旁聽,不由得疑惑問道:“為何是被帶走,而非知曉命案,所有人一齊搬離?”
顧京墨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必要,攤手解釋:“相鄰的一個山莊死了人,旁人也隻會覺得晦氣,不會搬離,這是其一。
“其二,我猜來搶奪財物的那批人,可能是在這裡已經鬨了多起人命之後才來的,因為危險所以急切,才會造成這般景象。能讓他們冒死前來危險之地,隻能是這裡留下的財物足夠多,才值得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前來。
“你想想看,如果是所有人搬離此處,肯定會帶走財物,怎麼會引來亡命之徒來這裡搜刮財物?”
木彥聽完,覺得自己懂了,又覺得自己沒懂。
明以慢和禹其琛倒是沒有再問,而是繼續尋找線索,他也隻能道了句謝,繼續跟著搜找線索了。
懸頌翻看著賬簿,看著上麵的日期,說道:“賬目最後的日期是在十六年前。”
禹其琛算了算後問道:“也就是顧京墨屠殺季俊山莊的一年後?”
“對。”
顧京墨覺得無趣,走出了這家店鋪。
懸頌也很快跟了出來,說道:“我們找一找附近的藥鋪、醫館。”
顧京墨很快懂了,懸頌是要幫她尋藥。
禹其琛此刻已經認可了懸頌和顧京墨,確定這二人的閱曆在他們三人之上,還當這個安排也彆有深意,於是繼續詢問:“不知尋藥鋪、醫館有什麼說法?”
懸頌淡然回答:“若是之前便有蹊蹺,肯定會出現不符合常規的就診記錄,比如同一時間段出現同樣的病症。”
“原來如此!”禹其琛一臉恍然。
懸頌看著緣煙閣三個傻乎乎的徒孫,突然有些無奈。
什麼都不懂便出來曆練,還派來這種地方,真不知道緣煙閣那群廢物東西在想些什麼,怎麼把孩子教傻了?教傻了之後還安排到了危險的地方。
六人在坊市內找到了醫館。
懸頌進入其中尋找,粗略地看了一眼,很多藥草都被洗劫一空,地麵上有一些病曆單方,散落得到處都是,上麵還印著腳印。
顯然來掠奪財物的人隻在意有價值的東西,諸如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統統沒有帶走,更彆提這些記錄了。
估計是一群和顧京墨一樣肚子裡沒什麼墨水的土匪。
懸頌用控物術取來醫館中所有的記錄,將散亂的,以及成冊的典籍遍布自己的周身,圍繞成一圈,雙手掐訣後閉上雙目。
一陣颶風由懸頌的腳下升起,圍繞著紙張旋轉,成冊的典籍在風的吹動下快速翻頁,不出兩個呼吸的時間,這些記錄便同時堆放在地麵。
禹其琛認出了這種功法,於是說道:“一閱千冊。”
木彥看得嘖嘖稱奇,不由得問:“這是一門功法?他在剛才已經將所有的內容都看完了?”
“沒錯,這種功法可以在一瞬間閱讀千冊書籍,且能夠記住全部內容。不過所謂的千冊也隻是誇張用詞,尋常修者一次性去讀三冊已經不錯了。沒想到真的有人將這種功法提升到這種程度。”
木彥不由得多看了懸頌一眼,小聲嘟囔:“有了這種功法,考學的時候豈不是很簡單,為何不見門內前輩們修煉?”
“因為這種功法並不算簡單,而且如果同時閱讀太多,會造成思維與神識混亂,嚴重的甚至會導致修者走火入魔,曾有多位修者因為這種‘偷懶’的功法遭遇了反噬,後來門內就撤了這門功法的典籍。”
“原來如此。”
對於識字都難的顧京墨來說,同時閱讀這麼多字著實有些恐怖,她不由得問道:“你真的全部都看完了?”
“嗯。”懸頌用鼻音回答。
在懸頌看來,這個問題有些多餘,這就好比顧京墨在認認真真地詢問“你真的會走路?還順利地走完了三丈的距離”一樣讓人不願意回答。
這隻是雕蟲小技而已。
她又問:“可有蹊蹺?”
“並無蹊蹺。”
顧京墨托著下巴思考起來:“也就是說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征兆,整個坊市的人同時離奇失蹤,且全程沒有掙紮。”
懸頌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顧京墨意識到了什麼,伸出手來順勢抓了兩個人往後一躲。
黃桃被顧京墨拽著往後沒有任何疑義,完全信任。
明以慢卻萬分不解,剛想詢問顧京墨為何要突然拽自己,就看到她們剛剛站立的地方落了一記火彈攻擊。
顧京墨堪堪站穩,抬頭便看到懸頌不悅地看向她。
懸頌自然可以輕鬆躲過這次攻擊,卻心中不悅。
危險時刻顧京墨居然繞開了距離她最近的自己,而去保護距離較遠的明以慢、黃桃。
他依稀記得……他額頭還有道侶印,顧京墨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