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律師切了幾縷薑絲，似乎想到了什麼，慢慢道：“其實，我從前家裡很窮的。”

他說平淡，絲毫沒有因為過去的貧窮而感到自卑或者難為情，麵容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唐念停下了手，碧綠的菜葉在清澈的池水裡沉浮。他慢慢地回過身，就那樣，沉默而包容地望著他。穆律師接著切了一片薄薄的薑片，他的視線凝在了鋒利並泛著冷光的刀刃上：“算了，不提這事了。”

唐念頓了頓，圓潤的眼眸裡，溫柔的波光似乎都能將如利刃般挺拔的穆律師溫柔籠罩：“你要是願意說的話，我很願意聽的。”

穆律師停下手，刀刃上映出他細長而柔媚的眼眸，似因為刀刃的關係，他的眸光有些冷。

“我總覺得你很厲害。”唐念說這句似欽慕的話時，臉頰微微紅了：“不像我，雖然小時候什麼也不缺，但是因為一次發燒，就變得很笨，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反應也很遲鈍。在班裡數學經常考個位數。也經常讓人欺負。”

唐念說到這裡的時候，腦裡出現的就是唐力小時候繃緊的冷臉。臉上也有些難過：“到現在也還一樣，我很笨吧，像我這樣的人•••••真沒用。”

穆律師放下刀，看著那個青年垂下的腦袋，柔軟的發絲軟軟地貼在額頭上。那一刻，他的心稍稍有些軟。

他走到這個青年麵前，雙手撐在台上，似乎將這個垂頭蔫腦的青年禁錮在了兩臂之中：“不。”

低沉的嗓音帶著蠱惑的熱氣，唐念抬頭，對方幽深的眼神直直的望進他的眼裡，似乎要與他的靈魂進行誠懇的交流。

“你比其他人，好得太多太多了。”穆律師誠懇而緩慢地說著，他看著對方不染世故的盈盈黑瞳染上了羞澀，輕輕低下眼眸不看他。

唐念被誇得不好意思，又覺得穆律師靠得太近了。為了以免自己那點齷齪的心思被他看穿，唐念往後麵縮了一下，疏遠距離。

穆律師前傾一步，兩人間的距離越加曖昧。穆律師的眼神漸漸深了：“是我沒有表達清楚，還是•••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

唐念詫異萬分的抬頭！

穆律師見他如此，視線凝在了他微張的紅唇上，輕輕地低頭，親在了唐念的唇角。

唐念懵了，瞪著圓圓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穆律師，捂著被親的唇角忘了反應。穆律師的視線落到了唐念捂著唇角的手背上，他輕輕地執起他的手，望著那暗紅的傷口：“這個是昨晚刮傷的？”

唐念縮回了手，薄嫩的臉皮紅得滴血，直冒熱氣，如果在他的臉上攤一層薄薄的蛋清，沒準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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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律師看著唐念垂下腦袋，幾乎不敢抬頭的樣子。輕輕地笑了，退了一步，轉身重新拿起了鏟子，語調裡帶著一點輕鬆：“我媽很漂亮，小時候我們母子兩個生活雖然難了些，但還是很開心的。”

穆律師快炒了幾下，一股蝦香在廚房裡彌漫。

唐念總算聰明了一回，沒有去問對方父親的事情。剛剛的曖昧與局促也似乎因為彌漫在廚房裡的蝦香而淡了，這讓他自在了不少：“嗯，看你就知道你媽媽一定很漂亮。”

穆律師的動作頓了一下，似恍然，又似平淡：“女人長得漂亮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