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在我家接彆的男人電話?(2 / 2)

嗜癮 木羽願 6829 字 8個月前

她猛咳了幾聲,將水咳出來了些,才重新得以呼吸。

短暫缺氧後的暈眩感裡,她散亂的發絲被人挽到耳後。

耳畔低沉的聲音虛幻又真實,在她的世界裡回蕩。

他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嗓音沉得發啞:“我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死。”

寧意知或許會一個人死在冰冷孤寂的海裡。

但時鳶永遠不會。

他會陪著她一起死。

*

裴忌隨手拿起的浴巾將她包裹住,將她抱回房間,放到床上。

從時鳶的角度,能看見他額前被打濕了的黑發,隨意地垂下來,半遮住那雙漂亮的眼。

他的睫毛很長,似乎還有水珠掛在上麵。

他動作輕柔地把她放下,聲線裡沒什麼情緒。

“去洗澡。”

時鳶的眼睛瞬間睜大,手不動聲色地將浴巾裹得更緊了些。

裴忌注意到她的動作,目光移到她垂在肩上的濕發,輕嗤一聲道:“你要這樣呆一晚上?”

“.......”

時鳶抿緊唇,垂下眼沒說話。

她剛嗆了水,咳得好不狼狽,此刻發絲濕漉漉的披在肩頭,本就白皙的小臉比平時更蒼白了些,像是挨了欺負一樣的柔弱不堪。

見狀,裴忌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語氣仍然硬邦邦的。

“明天周景林會把試鏡的時間和地點發給你。”

話落,時鳶的睫毛顫了下,不可思議地抬眼看向他。

她的眼睛依舊澄亮,裴忌被她盯得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的聲音依舊冷漠,“我隻是給你參加劇組試鏡的機會,不代表這個角色一定是你的。”

時鳶還是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眼中寫滿了不解。

裴忌輕咳了聲,又道:“最後的決定權在邱銳那裡,他是個老古板,我不希望因為他對演員的固執己見來影響這部電影賺錢,明白了嗎?”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

不讓她拿到那個角色,才應該算是報複她。

可是他偏偏告訴她,她可以去參加正式試鏡了,而她如果成功拿到角色,也與他無關。

而且,他似乎還堅信,如果是她來演,一定能賺到很多錢。

好像,是一種變相的肯定和信任。

時鳶怔住了,她覺得自己的腦子現在很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嗆了水,她的嗓子忽然有些發澀。

她聲音極輕道:“謝謝。”

見她終於開口了,裴忌的心忽然鬆了一下。

他的語氣不自覺柔和了些:“去洗澡。”

時鳶咬著唇,低聲說:“我打電話讓人來接我回去吧。”

聞言,裴忌的眼底那絲柔和消失,又恢複了往常的冷色。

“可以,如果你想他們半路就車毀人亡的話。”

“?”

時鳶詫異地瞪大眼,看向窗外,然後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外麵已經大霧茫茫,這條山路本就難開,下了霧後確實更危險了。可她一會兒要怎麼走?

時鳶細眉輕擰,指尖不自覺揪著身上的浴巾。

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總不能真的這樣一晚上。

可在裴忌的家裡洗澡,好像也很.....不對勁。

時鳶的臉驀地有點發燙,聲音細若蚊鳴:“可我沒衣服換.....”

“櫃子裡。”

丟下這句,裴忌便轉身走了。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再留在這,時鳶會糾結一個晚上。

果然,裴忌剛抬腳離開,時鳶就鬆下一口氣。

她慢慢挪步到衣帽間裡,打開衣櫃。

果然,基本都是清一色的黑白襯衫和名貴西裝,還有幾件黑色的T恤和衛衣掛在旁邊,款式簡單休閒,是他以前經常會穿的。

沒有女人的衣物。

時鳶站在衣櫃前躊躇了會兒,還是拿了一件足夠大的黑色連帽衛衣下來。

洗完澡出來,她換上那件衛衣,隻覺得渾身都縈繞著裴忌身上的氣息。

讓時鳶的臉莫名更燙了。

她從包裡翻出手機,先是給蔣清發了條微信,讓蔣清明天一早過來接她。

收到蔣清回複的OK之後,時鳶剛鬆懈下來,一通電話忽然打進來。

三個顯眼的大字在屏幕上瘋狂閃爍跳躍。

季雲笙。

時鳶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轉頭看向門口。

裴忌沒過來,應該還在客房洗澡。

她微微鬆下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她騙了裴忌,說她跟季雲笙是那種關係。

而季雲笙也認為她不會和裴忌有太多的接觸。

而現在,她又在裴忌的家裡。

時鳶在心底歎了口氣,將電話接起。

她微微壓低了聲音,率先開口:“有事嗎雲笙?”

季雲笙清潤溫和的嗓音從那頭傳過來,伴隨著機場的播報聲:“沒什麼急事,我剛剛結束了工作,想著打電話問問你這兩天怎麼樣。還有關於《沉溺》那部電影......”

時鳶捂著話筒,輕聲打斷道:“我明天應該可以去參加《沉溺》的試鏡了。”

電話那頭,季雲笙怔了下,“是邱導讓你去的嗎?”

時鳶含糊地應了聲,季雲笙許是聽出來她的不對勁,卻也體貼地沒再追問,隻說:“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到北城,下午應該可以趕到試鏡片場。”

聞言,時鳶微微詫異:“你明天就回來了嗎?”

停機坪寒風呼嘯,季雲笙一邊快步朝私人飛機的停靠處走,一邊溫聲答她:“嗯,事情處理完了,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

季雲笙聽出她刻意壓低的音量,猶豫著開口問:“時鳶,你現在在家嗎?”

時鳶被問得噎了一下,腦中飛速思考著答案,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嗯....我在......”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中握著的手機忽然被人從身後抽走。

一道熟悉冷硬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驚得時鳶出了一身冷汗。

裴忌冷笑一聲,對著電話說:“她在忙,聽不出來嗎?”

說完這句,他沒再給對麵說話的機會,乾脆地把電話掛斷。

時鳶慌亂中轉身,不小心絆到床腳,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都向前栽去。

裴忌反應很快,抬手輕鬆將她攬住。

時鳶措不及防地栽進他懷裡,鼻翼瞬間被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沐浴液味道充斥。

她紅著臉站穩,伸手要搶回手機:“你把手機還給我....”

裴忌將手機順手扔在床上,朝她逼近一步。

他冷笑著勾唇,目光裡的危險不言而喻,“時鳶,誰給你的膽子在我家接彆的男人的電話?還是季雲笙的?”

時鳶心虛地往後撤了一步,卻不小心跌坐在床頭。

裴忌俯下身,手臂撐在她身側,輕而易舉地將她禁錮住。

屬於他的氣息四麵八方強勢地逼過來,時鳶退無可退,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企圖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

裴忌剛洗過澡,浴袍鬆垮地掛在身上,從她的角度,能看見水珠順著他的鎖骨順著緊實的線條滑落到胸前,滴出一小片水漬。

他漆黑的眸緊緊鎖著她,裡麵儘是她的倒影,濃鬱的情緒在眼底翻湧,最終卻還是被壓了回去。

鼻尖貼著鼻尖的距離,他就那樣盯著她,眼中從一開始的瘋狂,執拗,到最後的無可奈何,裡麵像墜了一灘深不見底的漩渦,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人溺斃其中。

時鳶的呼吸漏了一拍。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嗓音被逼得發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時鳶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她怔然抬眼,卻措不及防地撞進裴忌的視線裡。

他目光沉沉地望著她,語氣強硬,卻又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所以,給老子離他遠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