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弟弟!就算不是親的你也不能這麼對他!”除父朝著除鳩吼著,獅子的利爪揮向了自己的孩子。
除鳩本垂著眸,聞言刹然抬眼,一雙本該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不知怎的透出一絲戾氣。除鳩覺得好笑,更多是惡心。
除以行是不知道他這個好弟弟乾了什麼齷齪事兒。
“除以行,你問他是把我當哥哥嗎?”除鳩聲音淡淡的,問著除以行,視線卻對著他那個“好弟弟”。
除切站在除以行身後,眼裡的情緒讓人看不懂,手指輕輕蜷了蜷,白色的繃帶經過一晚上就有些泛了黃。“哥。”
除切垂著眸,出聲。他後悔了,他應該藏的深一點的。
至少不應該像昨天那樣。
除鳩全權當作沒聽到,此刻也垂著眼眸,除以行視角看不到的是除鳩後頸的一塊紅痕。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他的大腦無法給出計算結果。
他隻是像所有的哥哥對待弟弟那樣,在除切那一麵卻變了質。“除切,”除鳩心裡煩躁,想趕緊了斷這一切。“我有喜歡的人了。”除鳩眼見這個情況也隻能胡掐了一句。
除切抿了抿唇。
“你不知道喜歡是什麼。”除鳩平靜的說,微微低頭,正視除切的眼睛。
除切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反駁不了。
但是他真的,真的不是喜歡除鳩嗎?除切手輕輕握拳,忘記了手心處的傷。
除鳩看著除切輕輕垂著頭,沒有再繼續和他說話,將視線移到除以行的位置。“我為昨天晚上的事兒抱歉,”除鳩頓了頓,“這句話不應該由我說。”
除鳩沒有等除以行反應,也不打算等。除以行這個人除鳩了解,被駁了觀點隻會歇斯底裡的叫。
除鳩轉過身,手搭在門把上,動作卻頓了頓,又決然推門而出。
可能不會回來了。
秋風瑟瑟,落葉歸零,地鐵窗外的景色閃瞬,除鳩望著車窗,一望就是好久。希望還能看到一點他生活了十幾年的那個城市的尾巴。
除鳩漫無目的的等著報站,也不知道自己想在哪一站下車。
他再轉眼想看車窗時已然發現不對了。
外麵的景色不知從何時變成向後閃瞬,速度提了幾倍!
也就是說,這趟地鐵,正以一種疾速倒駛!
除鳩輕輕蹙了蹙眉,很快又舒展開,嘴角輕微上揚,浮出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恐怖事件?穿越?還是進入了什麼亂流?
嘖,都很有意思啊。除鳩的手有節奏的敲著桌子,仿佛著急了似的。
正漫無目的的等待著,一個高挑的人影映入眼簾,坐到自己對麵的座位。除鳩抬頭,看到一張十分有風骨的麵容,麵前人眼尾狹長,可以從眼中看出一抹笑意。
“小哥哥,運氣挺好的啊。”聲音低沉卻不令人覺得粗重,帶著點磁性。他輕輕勾著笑,“新手本刷到這個?”
除鳩飛速的在腦內整理從這句話裡得到的信息。
獨立於現實世界的平行世界?遊戲玩法,不隻有一個劇情本,大概還有等級難度區分,吸納“新玩家”的方式暫不確定?
嘶,好像是挺有意思的,除鳩正煩躁著,現在心情倒是變得晴朗許多。“是啊,我也覺得。”除鳩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笑容十分具有欺騙性,仿佛即將迎來的是一片充滿美好的樂土。
麵前的男人顯然沒想到會是如此的反應,嘴角向上彎起一個弧度,“小哥哥,組個隊?既祠,既然的既,祠堂的祠。”
除鳩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既祠是麵前這個男人的名字。
“除鳩,除夕的除,鳩占鵲巢的鳩,組隊就謝絕了。”除鳩暫時不知道既祠的目的,即使對方看起來毫無攻擊性,但既祠微微上挑的眼角總是給除鳩一種淺淺的直覺——危險。
暫且還不知道組隊的功用,不能貿然答應,但顯而易見的是,組隊至少能給發起人一部分利益,且這個利益能給發起人行方便。
既祠聽到拒絕貌似一點都不生氣,仍是微笑著,仿佛沒提過組隊這個話題。“鳩占鵲巢,這個名字立意不太正道啊,小哥哥。”
除鳩沒理既祠,而是繼續望著窗外。
忽的,除鳩想起後頸上的那塊紅痕,手下意識動了一下,才想起出門前套了圍巾。
既祠也不糾纏,退而求其次,“小哥哥,我覺得你缺個同行者。”
除鳩終於轉過視線,聲音淡淡的,“是嗎?我覺得不是。”因為除切的原因,他想一個人待會兒。
既祠頓了頓,笑容仍在,“其實也不是非要,隻是你看起來安靜一點。”
除鳩想起自己這個新手身份,視線往周圍繞了繞,車上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了突變,臉上都是驚慌,互相質問,幾近崩潰。除鳩眉頭微微皺起,確實吵鬨。
既祠看著除鳩的反應,笑著往後接話,“我見過很多意外進入這些鬼地方的,要麼瘋了般的歇斯底裡,要麼問出十萬個為什麼,你好像是特彆的。”
除鳩沒應這句“特彆的”,而是側麵回應既祠:“巧了,我喜歡單機遊戲。”
既祠聞言第一次壓下唇角,不笑的樣子有著股從骨子裡偷出來的壓迫感,想起除鳩的謹慎,又笑了笑,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好了,算了,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但提醒你一句,彆隨便告訴彆人自己的名字。”
除鳩聞言,沒頭沒尾的話他卻瞬間了解來龍去脈,心裡微微有些冒火。
除鳩維持著純良的樣子,露出個笑容。“我可真是受教了。”
翻譯一下,除鳩版的意思是:“你可真是不要臉。”
既祠選擇性忽略這句話,轉言之:“這個副本強製組隊,開始前沒組好隊的也會強製分配。”既祠說著,輕輕停頓,似笑非笑的看著除鳩,“按熟識度。”
除鳩輕輕“嗬”了一聲,手腕上浮現出一條手鏈,銀色,掛著個扁平的沙漏。
沙漏突然彈出個灰色麵板,“A1-c47,已綁定,激活:預言。”
要除鳩說,這個遊戲也真夠拉的,激活的是什麼不說功能是什麼不說遊戲介紹沒有,三無產品什麼也不是。
突然除鳩想到了些什麼,視線移向麵板之後正假寐著的既祠。
A1-c47突然再次彈出一個麵板,同時除鳩腦內出現了一個聲音,“個人麵板僅個人可查看。”
除鳩討厭這種心理被窺視的感覺,眉頭蹙起,看著麵板一個接一個彈出,冰涼的機器音沒有感情色彩。
“檢測:除鳩,綜合評級S++。”
“檢測:玩家體力值過低,綜合評級下調至S+。”
“檢測,玩家幸運值低於平衡值,僅為1,綜合評級下調至——幸運值不影響遊戲決策,不進行下調。”
“檢測,副本評級為A-,玩家麵板過高,將進行平衡——該副本無法使用[預言]。”
“檢測,所有玩家均已完成組隊,本關卡通關率為1.9%,預計將有11.02人存活。人數已就位,即將開始。”
“本場次,組隊享有任務共享,能力共享權利,檢測到隊員能力均為鎖定狀態該項廢除。”
“本場次享有勝利共享權,即隊伍中一人勝利時,隊員同享有存活權。”
“任務共享已開啟,隊員均處於[玩家]陣營,任務隨機生成:[尋找二柱]”
“其中,隊員全部陣亡視為淘汰,失去存活權;任務失敗視為淘汰,失去存活權;超時視為淘汰,失去存活權;任務已被他人完成,其他相同任務玩家淘汰,失去存貨權;任務目標死亡或已超時消失或已不存在或已消耗視為任務失敗,淘汰,失去存活權;”
冰涼的機器音向全體成員播報,聽不到一絲情感。
除鳩靜靜聽著,整理著有效信息。
這個遊戲裡不止[玩家],這個結果顯而易見。
一個遊戲裡,具備哪些角色?玩家…npc…還有…
人機。
除鳩刹然抬眸,眼神裡沒有什麼感情,和純良的外表不太搭配,看起來像極了反社會的靈魂被迫套在了一個不合身的殼子裡。
npc要按照劇情行事,沒什麼威脅,但人機顯然不是普通遊戲裡給新玩家虐的那種。
在這種遊戲裡人機會有什麼任務和特權?
阻礙玩家。
除鳩眼裡忽的閃過一抹陰沉,他最討厭那些給同類使絆子的人了。
既祠閉著眼,卻是真的睡著了,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播報裡恐怖的“失去存活權”既祠罔若未聞,隨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睜開眼,視線轉向除鳩。
除鳩眼裡那一抹毫無情緒的色彩不知什麼時候隱沒在了深邃的眼眸裡,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隻是個剛成年還涉世未深的孩子。
既祠看著除鳩那茫然的樣子,沒察覺到什麼,除鳩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既祠勾起一個微笑,骨子裡的冷淡一絲也沒透出來,他站起,輕輕拍了拍除鳩的頭,“除啾啾,要開始了,長點心,我不喜歡帶人躺贏。”
除鳩作出一副回神之色,站起,平靜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出:“啾個**”
“感應到敏感詞彙,已自動屏蔽。”
除鳩聽到他的臟話變成“嗶——嗶——”視線對上既祠,皺眉。“你知道?”
既祠挑眉,不置可否,笑的樣子讓除鳩覺得欠的不行。“彆老皺著眉,會變老。”
除鳩有點來火,過了一會又自我消化了這些情緒,情緒會影響人的思考,使人做出些不理智的決定。除鳩平靜下來,皮相天生給人一種假相的溫潤,“隨便你怎麼叫吧。”
既祠看著除鳩,輕輕抬了抬眸。
情緒可不是用來藏著掩著的。
既祠沒出言,他還沒閒到管彆人的破事。有些事兒,彆人說沒用,更何況有時,看人不能看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