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是皇帝送來的,他不能拒絕,但也絕不能放在身邊。
於是便將人送去了廚房。
夜嶼了解皇帝,皇帝若是對錦衣衛不滿,起了殺心,絕不會派人潛入錦衣衛,而是大刀闊斧地動手。
如今派了個女子過來,明麵上是寵信自己,實際上,是想多掌握一些錦衣衛的情況罷了。
若說這女子投毒,倒是不至於,但偷不偷情報……就不好說了。
吳僉事人為老練,夜嶼一句話,他就明白了。
“大人,如今錦衣衛的弟兄們越來越多了,廚房人手不夠,可否對外招些可靠的人來幫廚?”
夜嶼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可。”
尹忠玉見他們兩個打著啞謎,疑惑地撓撓頭,不明所以。
-
“唉……”
董家小院的臥房裡,劉氏一麵給董鬆擦臉,一麵歎氣。
劉氏看向沉沉昏睡的董鬆,心中難受不已。
他們結發多年,一直舉案齊眉,董鬆說倒便倒了,劉氏日複一日地照料他、盼著他醒來,但他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舒甜站在一旁,遞上乾巾,小聲:“娘親……彆太難過了,爹爹如今雖然沒有醒來,但張大夫說他的病情還算穩定,也算是個好消息了。”
劉氏默默點頭,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這段日子,舒甜忙著收拾無名飯館和退租鋪麵,但東家一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下家。
董鬆病得不輕,每日都要好藥吊著性命,家中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
劉氏想到這裡,心中更是苦悶。
舒甜看出了劉氏的心事,她主動說道:“娘親不要擔心,女兒等會便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兒乾。”
劉氏擔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找到什麼活兒呢?”
舒甜一直是董鬆和劉氏的掌上明珠,若不是家逢變故,劉氏實在舍不得她出去拋頭露麵。
舒甜眸色微頓,她近日找活兒,確實不太順利。
大點兒的酒樓,要看資曆和名氣,但舒甜隻在無名飯館待過,又是個姑娘家,人家連試手藝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小點的飯館又給不起工錢,舒甜還要靠著這份工錢養家糊口和給董鬆治病,自然也不合適。
但舒甜不想劉氏再添煩憂,便道:“娘親,這你就不知道啦,現在有好幾家飯館都搶著要女兒呢!我隻不過想拖一拖,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地方。”
劉氏狐疑道:“真的?”
舒甜小嘴一撅,佯裝不滿道:“女兒的手藝,您還不相信嗎?我可是爹爹的關門弟子!”
劉氏終於展露笑顏:“好好……你們父女倆天下第一……”
舒甜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董鬆,心裡默默地想,隻要有一線生機,她都要將爹爹救回來。
舒甜幫完劉氏之後,便出了門,她決定今日去城東碰碰運氣。
城東是京城的繁華地段,任官貴人雲集,酒樓食肆林立,說不定找活兒能更加容易些。
舒甜走了好一陣,終於來到了城東的市坊,可市坊門口卻圍得水泄不通,不少人擠在布告欄麵前圍觀。
有人嚷嚷道:“喲!這錦衣衛指揮司居然會來民間招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