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鈺此時,卻在山中。
與顧氏說過那些話後,容鈺便直接進了山裡。
她不是不明白母親的心思,想要她嫁個好人家,想要她進宮,便是二十年前,她大著膽子調換了兩個孩子,無非是也是因為容家太窮而已。
在將軍府二十年,她除了習武打仗,女兒家的事一概不懂。
如今想來,想要賺錢,竟是也隻能靠著這一身殘廢的武藝。
回到容家後,容鈺其實進過幾次山,但都沒有走太深。一來,她對山裡並不熟悉,二來,她剛廢了內力,又廢了一隻手,深山多猛獸,容鈺並不是個托大的人,因此,隻在山裡外圍尋些野物。
每一次都不是空手而歸。
隻是都不是什麼大獵物,就是一些野雞野兔,就留在家裡吃了。
她注定要違逆顧氏的心思,做不了她心目中溫柔貼心的女兒,便想著去山裡打些獵物拿去城裡賣掉換些銀錢。
這座山很大,綿延數百裡。
容鈺因是第一次深入,因此也不準備去的太深。隻是她剛進山裡不久,便聽到了一陣狗吠聲。
容鈺耳尖微動。
隨著狗吠聲的,還有一些人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
“死狗,滾開!”
“大哥,這狗太煩了,一直叫,咱們要不直接殺了它。”一個粗狂的漢子聲音,“反正老子正好餓了,吃點狗肉填填肚子也好!”
“先不管它,我們快走。等把貨交了,到時候你想吃什麼都行。”又一道男人的聲音,隻是稍微尖細一點。
“可這狗一隻跟著咱們,叫個不停,怕是會惹人懷疑。”
聞言,那被叫大哥的人頓了頓,似乎覺得在理,須臾,便道:“好,那咱們現在就宰了它!”
那黑狗身上臟兮兮的,骨架很大,隻是瘦巴巴的,像是還有傷,容鈺敏銳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兩個漢子麵色有些猙獰,刀刀朝黑狗要害砍去,一看便知是要取了黑狗的命。
卻沒想到,那黑狗看上去瘦弱,身子倒是靈活,而且很有幾分機靈。
那兩個漢子竟是沒有一刀砍中。
隻是黑狗到底受了傷,而且體力不怎麼好,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很快便露出了破綻被那更粗壯的漢子砍中了腿。
容鈺趕到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隻見那黑狗霎時倒在地上,前腿雖然沒有被砍斷,但也是鮮血如注,血肉模糊一片了。可繞是如此,它也用力的吼叫著,撐著身體竟是又要朝那兩個漢子衝去。
而此時,容鈺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扔著一個麻袋,裡麵傳來了淡淡的呼吸聲。
竟是裝了個人。
“找死!”
粗壯漢子大吼一聲,揮刀便朝黑狗的脖子砍去。
容鈺眉心微蹙,直接便從樹上摘了兩顆果子,朝著那兩人便擲了過去,重重地砸在了兩人的膝關節處。
“哎喲,是誰!”
砰得一聲。
那兩人腿上劇痛,霎時跪倒在地。
容鈺走了出來,左手握著一根樹枝,一句話沒說,直接便朝著那兩個漢子打了過去。她一眼便看出了這兩人手裡已經沾過血,那麻袋裡還裝著人,看這架勢,怕是人販子。
魏鈺將軍的大名雖傳遍天下,可看過她本人的卻是少數。
“原來是個小娘兒,來得好,正好你老爺我無聊得緊,陪你爺爺好好耍耍!”那兩人不認識容鈺,隻見是個女子出來,便也不怕,冷笑著也攻了過去。本以為不過三兩下便能解決了,卻不想,不過三招,便被那看似脆弱的樹枝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忽地想起方才打在腿上的果子,心裡霎時一咯噔。
再看容鈺時,眼神已經變了。
“這裡靠近顧家村,聽說魏鈺將軍便是顧家村人!”那老大一激靈想起了什麼,驚道,“你是那魏鈺?!”
聲音裡有點驚恐。
“什麼將軍!”粗壯漢子的身上被那樹枝抽到了好多下,疼得臉皮發抽,大吼道,“不就是個冒牌貨嘛,大哥,咱們弄死她!聽說她都是個廢人了,怕個屁!”
話雖如此,可便是他們兩人合力,竟也不是這傳說中的廢人的對手。
那被叫大哥的眼珠子一轉,心知不好,忙喝道:“快走!”
說罷,就從懷裡掏出個東西,朝著地上狠狠一擲,霎時,煙霧彌漫。
這是煙霧彈,產量少,重要的是,這乃是軍需,按理民間是沒有的。
容鈺沒想到這兩人竟然也有此物,一時不妨,等她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沒了那兩人的蹤影。
恰時,旁邊傳來一聲狗叫。
那麻袋裡的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爬了出來,她轉頭,便對上了一雙黑亮的眼睛,以及一顆光溜溜尤其引人矚目的腦袋。
竟是個少年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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