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是荷蘭人,我們全家都是阿賈克斯的球迷。
不過偶爾也會看一些斯德哥爾摩的球賽。”
圖南看到老頭從病例下抽出一張報紙,上麵有她的照片和媒體對哈馬比和哥德堡誰能獲得最終冠軍的預測。
她記得媒體的預測是哈馬比更有可能獲得冠軍。
“好吧。”
圖南表示理解。
梅阿查從桌子後麵走出來,接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遞給圖南。
“在說出你的問題之前,不先來杯咖啡嗎?”
“不了,謝謝。”
圖南婉拒了老頭的好意,這幾天一閒下來,那些夢就出現了。
她選擇直接說出自己的問題。
“我發現自己經常會做一些重複的夢。”
梅阿查重新坐下,喝了一口咖啡,饒有興趣地看著圖南。
“夢的內容是什麼?”
“一些已經見不到的人,他們告訴我很多東西,但我隻聽清楚一句,他們說我需要找回以前的我。”
“以前的你?”
“對,以前的我熱情開朗,脾氣溫和,喜歡交朋友,喜歡追求一些做不到但卻十分吸引我的事。”
圖南試圖將上輩子的性格描述清晰。但因為時間久遠,有些過度美化。
“所以現在的你性格暴躁,情緒冷漠,不喜歡交朋友,而且失去了對某些愛好的興趣?
甚至有的時候會對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感到迷茫,不知道它的意義在哪裡,對嗎?”
梅阿查把圖南的描述用了一組反義詞加上自己的想法,補充道。
“是的,你猜的沒錯,我需要做一些腦部檢查嗎?我懷疑是壓力過大或者是神經病變導致的問題。”
圖南很嚴肅的摸了摸下巴。
她覺得或許是係統占據了自己的腦子導致的。
反正這玩意沒有實體,醫療器械也拍不出來,根本不用擔心會暴露。
“不不不,完全沒有必要。”
梅阿查將桌上的文件拂開,雙手交叉,很同情的看著圖南。
他對處理這一類問題很有經驗。
這完全是因為年少成名帶來的困擾,他的患者中有很多明星,他們就或多或少的存在著這些問題。
隨著名氣而來的是金錢地位,過早的得到這些,感到興奮的同時也會迷茫。
有些人選擇沉迷享受,慢慢就會失去追逐人生的目標,逐漸對現在正在做的事感到厭倦。
但他們不知道,忘記初心和夢想,人就會變得庸俗。
“你很喜歡足球主教練這份職業嗎?”
然後圖南開口了,如他所料,她給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並不是,我隻是將它看作一份必須要完成的工作。”
“你在賽場上時,就沒有感到激動興奮嗎?”
梅阿查有些擔憂的繼續問。
麵對醫生困惑的眼神,圖南有些煩惱。
“沒有,我隻是有時候會有一點緊張。
但那還是我第一次踏上索德爾體育場的時候,後來就完全沒有了。”
咖啡逐漸變涼,但梅阿查根本不在意,他覺得圖南的情況似乎比想象中更壞一點。
“足球是一項很有激情的運動,斯蘭蒂娜小姐。
如果當初你並不喜歡足球的話,為什麼要選擇成為一名主教練呢?”
“因為一場錯誤的遊戲,一些執念,還有生存的理由,我不得不這麼做。”
圖南無法對麵前的人說出真話,但她可以描述感受。
上輩子她因為這項運動受了很嚴重的傷。
整天隻能窩在家裡打遊戲,偶爾玩玩FIFA,實況。
小夥伴們都以為她對足球餘情未了。
但她也說不清內心裡對足球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不過穿越和係統是最大的秘密,她會把這個秘密一輩子爛在肚子裡。
梅阿查看著圖南糾結的表情,已經明白了這個姑娘的症結所在。
她似乎認為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而是出於某些原因不得不做。
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年輕主教練啊!
她竟然不愛足球,說出去恐怕沒有多少人會相信吧。
梅阿查也不相信,他覺得圖南隻是因為某些原因執念太深,她需要一個機會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內心。
“你去現場看過一場比賽嗎?”
“什麼?我每天都在觀看球員訓練,在球場上指導比賽。”
圖南有些疑惑為什麼梅阿查會問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梅阿查擺擺手,笑著說:
“我是說坐在看台上,像一個球迷一樣去看一場比賽。”
圖南皺眉,她不知道這樣的意義何在。
“有什麼區彆嗎?”
“區彆很大,斯蘭蒂娜小姐,但需要你自己去找尋。
這裡有一張球票,是兩天後在阿姆斯特丹體育場舉辦的足球比賽。
我把它送給你,去看一場荷甲的比賽吧,等看完之後你再來告訴我你的答案。”
梅阿查打開抽屜,拿出球票,遞給圖南。
或許是梅阿查的表情太過篤定。
半信半疑之下,圖南還是選擇接過那一張球票。
去看一場球賽,真的能解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