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蒙大赦,以兩倍速念完了最後一段羞恥台詞:“我早就想狠狠地辦了你了,隻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上這種事的。”
說完,不等謝持風出手打她,她立即大聲補充:“我一早就想狠狠地給你擦掉身上的汗了!”
謝持風:“……?”
他冰冷又惱怒的表情凝固住了。
“現在的天氣這麼涼,你有汗不擦,穿著濕衣服睡,對身體很不好,知道嗎?”桑洱撿起了地上的衣服,給謝持風擦了擦汗。那情真意切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對癱瘓兒子不離不棄的慈母:“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上擦完汗再睡覺這種事的。”
謝持風:“………………”
在謝持風古怪得難以言喻、仿佛有些驚疑的目光裡,桑洱強裝淡定,演完了全套戲,再將紐扣一顆顆地重新扣上。
兩害擇其輕。被謝持風當成戲精,也比繼續扣好感度要好。
末了,桑洱好心地將衣服蓋到了謝持風的肩膀處,笑眯眯地說:“這裡太簡陋了,被子也沒有。你就蓋著我剛才脫下來的衣服將就一晚上吧。”
係統:“叮!恭喜宿主完成劇情任務,炮灰指數—40,實時總值:4900/5000。”
全靠機智,又順利地混過了死亡一關。
桑洱背過身,悄悄擦了擦汗。
剛才撿衣服時,她意外地發現床底下放了一張多餘的木板,將它拿出來,手指在上麵一抹,沒什麼灰塵。看來,她今晚不用坐著睡覺了。
桑洱心中暗喜,把木板打橫,平放在那兩張板凳上。
做這些事時,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盯著自己,疑惑地回過頭去。
謝持風在看她。
但一和她的眼睛對上,他就移開了目光。
桑洱:“?”
莫非是她剛才的舉動太反常,謝持風在擔心她繞了這麼一大圈,其實隻是在玩“狼來了”的把戲,以麻痹他的警覺心、好在半夜襲擊他?
不得不說,以原主的性格,還真的乾得出這種事。
但桑洱不同,她對謝持風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桑洱鋪好床,就主動躺下,笑眯眯地說:“持風,我很困,就先睡了,你有事再叫我吧。”
雖然很想洗澡,但這裡不比昭陽宗。在危險未知的陌生地方,還是彆亂跑比較好,隻能暫且忍一忍了。
臨睡前,桑洱檢查了一下【心鬼禍】的進度條,發現進入村子後,進度條變成了35%。
這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進展了。看來,殺人的妖怪是什麼、失蹤的村民在哪裡,這兩個問題,九成九可以在這個村子找到答案。
明天一定要好好探查一下。
模模糊糊地想著明天的事,桑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從她那邊傳來,謝持風無聲將早已聚攏在手心的一團靈力收回——在桑洱說出“狠狠擦汗”那句話的時候,他已衝破了靈關阻遏。
但凡她剛才有任何不軌的舉動,這一掌早就打出去了。
他覺得自己不算是冤枉了她。明明是這個人表現得太奇怪了。
哪有正常人在幫彆人擦汗的時候,會先脫掉自己的衣服,再說那種奇怪的話的?
謝持風忍不住又望了那邊一眼。
她將唯一的床和保暖的衣服都給了他,自己隻穿著單薄的一層衣服,蜷在臟兮兮的木板上睡覺。
謝持風心裡亂糟糟的,直直地瞪著天花板。生平第一次,分明已經疲憊不堪,也依然毫無睡意。
……
木板太硬了,翻身時還會輕微晃動,桑洱睡得不太舒服。第二日,天微亮,她就醒了。
打了個嗬欠,桑洱爬起來,瞧見自己昨天脫下來蓋在謝持風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回到她床頭了。
謝持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床的,正坐在離她最遠的角落裡打坐,垂著眼不看她。
桑洱趕緊穿好衣服,才叫了他一聲:“持風,我弄好了。”
謝持風抬目,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空氣裡流淌著無言的尷尬氣氛。
算了,管他尷尬不尷尬,最重要的是自己不尷尬。
桑洱輕咳一聲,迅速調整好了心態,若無其事地提起了正事:“既然月落指了我們來這條村子,我們今天就在村子裡找找看有沒有線索吧。”
此時,外麵也才卯時初。天空黯淡,泛著淡青色,村子裡靜悄悄的。
桑洱兩人一出門,就聽見農戶的後院傳來了嘩嘩水聲。
兩人循著聲音,繞到後院,瞧見昨晚那小姑娘正坐在小板凳上,搓著衣服,兩個木盆裝得滿滿當當的。
瞧見有影子落下,小姑娘擦了擦汗,抬起頭。
“小妹妹。”桑洱彎下腰,與她平視,柔聲道:“謝謝你昨天晚上收留我們,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正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甭管原主的品行有多拿不出手,她的皮相也沾了白月光五六分的光。即便拿最挑剔的眼光來看,也不能否認她的好看。
小姑娘臉頰微微一紅,害羞地揉了揉自己乾瘦的手指,小聲說:“我叫小君。哥哥姐姐,你們怎麼會來大禹山?”
方才一直沒吭聲的謝持風,在這時說道:“我們要去芝州,路上遇到了大霧,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小君抿了抿唇,說:“那,現在天亮了,霧也散了,你們要不要離開?我可以悄悄帶你們走。”
桑洱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總覺得小君字裡行間都在催促他們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