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央緩緩抬起手，天地間的靈氣在這一刻儘數湧向她手中重劍。

一切發生得這樣慢，慢得叫姬扶夜和烈山雁能清楚地感知到靈氣運行的軌跡。

隨著靈氣彙聚，沉重的石劍自上而下，悍然向前方那塊天外隕鐵落下。

在一聲轟然巨響之後，煙塵四起，整片山林中的靈氣都被攪亂，甚至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旋渦。

姬扶夜背負了月餘的重劍就這樣在離央手中寸寸碎裂，化為齏粉，隨風而逝。

當煙塵散去之時，四分五裂的天外隕鐵顯露在姬扶夜眼前，讓他不由呼吸一滯。

天外隕鐵的堅硬眾所周知，煉器師須用靈火灼燒三天三夜，才能將其融化加以鑄煉，而離央隻是一劍，便可令其四分五裂。

這一劍的威力，可想而知。

望著碎裂的天外隕鐵，姬扶夜心臟狂跳，久久無法平複。這一劍的強大，實在叫人目眩神迷。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離央為什麼說他的劍法華而不實。

她的確有資格這樣說。

這樣的劍法，不知東皇山上的陵舟仙君，能否與其比肩？

這天下之間，能用出這樣一劍的，能有幾人？

遙遙看著祭台上的離央，姬扶夜眼底好像燃起了炙火，尋道，求劍，這正是他所求的劍。

“可看清了。”離央淡淡開口。

烈山雁躬身拜下，向她深深一禮，語氣難掩敬畏：“多謝仙上指教，雁必定銘記於心。”

自此以後，絕不會忘。

這一式劍法，足夠讓烈山雁報仇了。

姬扶夜雖然修為全失，眼力卻還是有的。

若是烈山雁能練好這一式劍法，修真界中，洞虛以下的修士，應該都休想躲開她一劍。

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洞虛，渡劫，合道，大乘，這是當今修真界中關於修為境界的劃分，達到大乘修為後，修士便可飛升三重天上，成就仙君之尊。

至此，離央和烈山部的因果儘數了結。

她看了一眼姬扶夜，指尖一拂，一塊碎在地上的天外隕鐵浮空而起。黑色的火焰驟然在空中燃起，帶著一股讓人悚然而驚的幽深冰冷。

黑焰吞沒這塊天外隕鐵，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間便祛除了其中雜質，足有半人高的天外隕鐵在空中融成一團黑色鐵水。

隨著離央指尖微動，鐵水便化作了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劍。

姬扶夜見此，眼中不由浮現幾分可惜之情，天外隕鐵並不適合作為靈劍之基，如此施為，實在有些浪費。

不過這話，他絕沒有膽子當著離央的麵說。

也就在這時，隕鐵長劍帶著凜冽風聲向他破空而來。

姬扶夜一驚，立時飛身而退，瞬息退出數十丈外。幾息後，靈劍重重砸在他麵前，直.插.入地麵。

他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冷汗，若非退得及時，被這柄劍砸在身上，隻怕自己現在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離央走下祭台，目不斜視道：“走。”

姬扶夜看著那柄長劍，已經明白了離央的意思。

有時候他真希望自己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