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良爭辯:“怎麼就不可能?再者說,你和暖妹妹那麼好的姐妹,以後她當你嫂子豈不更好?你上哪裡還能找到這麼好的嫂子?”
宗若雲道:“就因為暖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妹,才不會讓你娶她。”
“為什麼?”
“你不配!”
宗承良怒指妹妹:“……”
哪有這麼說自家哥哥的?“我怎麼就不配了?要樣貌有樣貌,要品行有品行,要家世也不委屈暖妹妹吧?”
“嗬!”宗若雲不屑白了眼自己大哥,“你品行?你的品行就是乘人之危!”
“話彆亂說。”
宗若雲雙手叉腰拉開架勢要和他好好理論,“你上次邀請大家去賞菊,你以為我瞧不出你什麼心思?你想撮合堂姐和鐘哥哥,後來見不行,又來撮合我和鐘哥哥,然後又是唐家姐姐,事後還將這消息透露給小昭,你打什麼主意,我閉著眼都知道。現在又哄玉兒幫你打聽消息,幸好玉兒都和我說了!”
宗承良冷笑一聲,得意地靠在車壁上問:“鐘熠不好嗎?你嫁他多好。”
“鐘哥哥好,可他是暖姐姐的,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去搶好兄弟的心上人。”
“自古好媳婦都是搶來的,難道等天上掉下來嗎?”
“你搶誰都行,就暖姐姐不行,暖姐姐也不可能喜歡你,她喜歡是鐘哥哥。”
宗承良冷嗬一聲,“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她和鐘熠也不是一見鐘情,還不是日久生情。今後暖妹妹對我也定然會日久生情。何況,就現在情況,你覺得鐘熠將來真會娶暖妹妹?大哥告訴你,鐘熠將來必不會娶暖妹妹。鐘大人要麼和咱們城中幾家其中一家結親,要麼就是與自己同僚。”
宗若雲再次衝自家大哥翻了個白眼。
“你彆不信,說不定到時候娶的還真是堂妹或者你呢!”
宗若雲立馬駁道:“我才不會嫁鐘哥哥,我可不會做對不起暖姐姐的事。”
宗承良冷笑道:“這不是對錯之事。他們有婚約時,我從沒動半分心思。如今他們沒了婚約,鐘熠又沒本事娶,我為何不能求娶?鐘家在乎暖妹妹如今身份,我們宗家不在乎。”
宗若雲上下掃自己大哥一遍,怎麼看怎麼覺得配不上暖姐姐,懟道:“暖姐姐就算嫁我們宗家,也是嫁文堂哥那樣的讀書人,不會是你。”
“那可說不定,人是會變的,暖妹妹經曆這麼多,不見得還喜歡鐘熠和文堂哥那類的兒郎。你下次不許攪我好事,否則我讓爹娘將你嫁給鐘熠。”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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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微到戚婆婆家,院子裡坐了一圈人在曬太陽,施長生和戚婆婆的兒子崔大春也在。幾個人麵前用石頭圍成一個小灶,火中烤板栗、地瓜,上麵架子上是年糕、白菜、肉串之類,還拴著幾個乾茄子,香氣撲鼻。
一看就是幼弟的主意。人小稀奇古怪的想法不少。
“這麼熱鬨?”俞慎微走過去,從籃子裡拿出一小包芝麻紅棗酥,“我剛買的,你們嘗嘗。”分給眾人。
“大姐。知道你要來,我特意烤給你吃的。”俞慎思用火鉗子從木炭中撿栗子,放在旁邊石頭上,“板栗應該好了,大姐嘗嘗,待會這些也烤好了。”也給其他人都撿了些。
戚婆婆笑著對俞慎微誇她兩個弟弟懂事,自從他們兩個過來,自己都不悶了,每天都有樂子。
崔大春也道:“你兩個弟弟過來,我娘氣色都比之前好了。”
俞慎微的確發現戚婆婆如今精神比第一次見的時候好了些。
崔大春又道:“你還記得年初咱們布莊收繡品的事嗎?前些天我聽掌櫃說,那批貨運到北麵賣得好,那個行商開春可能還過來收。這隻是聽說,目前沒個準信。你有頭緒可以先準備著,當初有不少人收了繡品賣給布莊,開春肯定有人盯著此事,搶著先下手呢!”
施長生也道:“我也聽少東家提過一次。這些繡品運到北麵賣得好是肯定的。有人嘗到甜頭,肯定就有人盯著,即便沒有那個行商,興許還有其他跑南北的行商。我和大春哥這些天也在城中打聽著哪家有認識這樣的行商,姐姐若是得空進城也多走走問問。”
“多謝你們還想著我。我知道了。”
崔大春笑道:“就一句話的事,有什麼好謝的。我在布莊常不在家,你兩個弟弟陪著我娘,沒少逗我娘開心,我還不知怎麼謝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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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俞慎微估摸著村上人已經賣完東西,她還要搭著牛車回去,就沒再多逗留。
俞慎言兄弟二人和施長生送她,順便去城中文房鋪子買些紙墨。幾人從文房鋪子出來,途徑益文書肆。書肆內外冷冷清清沒有什麼人。之前就知道益文書肆生意不好,沒想到如今這般冷清。
俞慎言進去瞧瞧,看能不能撿漏買一兩本便宜的書,正巧遇到呂大郎。
呂大郎也聽聞俞慎言如今考中秀才,見麵就笑著喊了聲:“俞秀才?”然後給身邊一位男人介紹,“姑父,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給我大舅家寫祭文的高小郎,現在是俞秀才了。還給咱們書肆抄了一年多的書呢!”
掌櫃四五十歲,看上去的確像呂大郎所言,老實巴交,熱情地招呼,“俞秀才是要買什麼書,我給你找。”
“我也沒個目標,先看看吧!”
俞慎言兄弟二人走向旁邊書架,書架上書不多,都是科舉所用或者話本,其他的書寥寥幾本。俞慎言翻開一冊《鄉試闈墨》,是他們南原省去年鄉試舉子的文章。
俞慎思最喜歡“雜書”但是書架上沒有尋到,最後拿了一本《顏氏家訓》翻看,發現書的紙張還湊合,但是印刷著實不行,看得出是刻版就有問題。還有空格的存在,應該是刻工刻的時候出錯,乾脆就將那個字的位置挖空,又偷懶不補字。
最後俞慎言買了一冊《鄉試闈墨》,價格的確比彆的書肆便宜些,結賬的時候和掌櫃聊了幾句。
掌櫃道:“如今就屬文韜書肆生意最好,其他都不行,有一家半年前關了,我這書肆若不是自家的鋪子,也早就關門了。”
聽聞文韜書肆,俞慎微姐弟倆相視一眼。
文韜書肆是高家的鋪子,最初是為了高明進讀書,也為了多個賺錢路子開的。後來高明進不斷進取,家中後輩也大多走讀書科舉的路子,書鋪就一直開著,也一直是高明通的人在打理。
俞慎思不知此事。
兄弟二人回到小院,李郎獨自一人坐在燒烤的火堆旁,身邊是一本翻開的書,他手中正拿著一張紙在看。這正是俞慎言早上拿出來看的書,紙上文章是他昨日所寫,順手夾在裡麵。
李郎注意到他們兄弟二人,將手中的文章折好,重新放回書裡,將書遞過去,“抱歉。”
俞慎言接過書,笑問:“李大哥也讀過書寫過文章?”
李郎遲疑了一瞬,微微搖頭,“隻識得字罷了。”
俞慎思想到李郎是書肆夥計,今日又提到書肆,便好奇地問:“李大哥在哪個書肆做活?”
“文韜書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