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牆上的電子表,已經是下午六點二十八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也不知道這會兒派出所還有沒有人值班。
聽清楚我的指示,男士離開了。
不知道他最後有沒有辦理好臨時身份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酒店前台就是一個微型小社會。
我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人匆忙,有的人悠閒。
在這之前,我還辦理了一個結婚入住的。
那天也是下午五六點,來了一位二三十歲的年輕男子,說是要預訂三個房間。
一個大床房和兩個三人間。
我先是確認了一下,對方又說想要看一下房間。
在問了房間價格之後,對方要了一個最好的房間,想去看一下。
我給他開了一個商務套房。
三分鐘之後,男子確認要入住。
在我登記入住手續的時候,他將商務套房的兩天房費掃碼付清。
至於另外兩個三人間,則是等其他人來了之後才入住。
我將商務套房的房卡辦好之後,又將他的身份證登記好之後,將身份證和房卡一起給對方。
男子收了房卡,問了一句,房間可以稍微布置一下嗎?
我有些懵,還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他說隻是稍微布置一下,不會損壞房間裡的東西。
我看他背著黑色的包,還以為是要和工作的同事一起在房間開會之類的,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
等他走了,我將預訂的兩個三人間更改房間信息為灰色預訂房。
在晚上交班的時候,將這件事給同事說了一下。
同事大概問了一下,就說這肯定是結婚的。
我也不了解,大概是同事見的多了,都了解。
第二天早上,酒店的門口確實有貼著喜字的車。
一早上上班,我都沒有看到人出進大廳。
等到我中午下班回去,正吃飯呢,就聽到外麵劈裡啪啦的放炮聲。
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十幾分。
這是新人到酒店了?
午飯過後,我回到酒店,果然在門口看到了禮花的紙屑。
坐在前台的位置,看到有人進出。
其中就有身戴胸花,可能是新人的父母。
等來點的時候,我也見到了一身紅衣出現的新娘。
確信了,他們就是在酒店結婚的。
等到下午他們回來,昨天的那位男子來前台,說是要給兩個三人間辦理續住的手續。
我拿著三人間的房卡,在查看清楚房價後,告知他需要付費多少錢。
並在電腦上辦理了續住手續。
新娘有些累,走進前台,坐在我之前做的黑皮椅子上。
說是走的多了,腳有些累。
年輕的新婚夫妻,在第三天早上八點多就來前台辦理了退房手續。
我猜測,也許是急著回男方家裡辦婚禮。
工作期間,有的客人來前台辦理各種手續。
而有的人,也隻是路過大廳罷了。
在一天的中午三點多,我正拿著手機在那裡看小說呢,大廳的自動門開了。
我抬頭一看,進來兩個人,一老一少。
年紀大的那一位估計有五十歲了,手裡拿著筆和本。
看那架勢,我還以為是某單位公職人員來酒店私下考察了呢!
沒見識的我,也隻是在電視或者小說裡見過這種橋段。
可惜,生活沒有創造藝術。
在我打開手機錄音軟件時,對方也開口了。
先是詢問了我本酒店一共有多少間房子,又有多少間標間之類的。
我有些懵,還在右邊有酒店係統的電腦上數了一下,告知對方。
聽到我的回答,中年男子拿筆在那裡記錄著什麼。
一旁的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戴眼鏡的男子又問,房間是什麼價位。
到這時,我已經準備給自己的同事打電話了。
因為據我這些天的觀察,我的那位上夜班的同事,不光是酒店的注冊人,還是老板的親戚。
現在的情況,也隻能是給他打電話說明情況。
何況,他住的也不遠,很快就能趕過來處理問題。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放在桌台上的手機,問他們道:“您是想住幾間房?還是……”
中年男子說,“我們想在這裡住幾個月,過來考察一下房間。”
幾個月?
對於知道在酒店有個住了幾年的客戶之後,我對於住幾個月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
說著,對方提出想要去看一下標間的房子。
我這邊給他們開了房卡,又對他們說,“我隻是個小職員,要不具體的事情還是跟我們老板細談?我可以給他打電話,他很快就能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說:“行,我們先上去看房,等下來就跟你老板談。”
雙方都說清楚了,就不算是告密。
看著對方進了電梯,我立馬關掉錄音,打通同事的電話。
恩,對。
我在手機備注裡存的就是同事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