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人身穿霓虹警察製服,長著一張並不出眾的清秀麵龐,看向鏡頭時眉眼輕挑,像是性格不甚安穩的人強行安定下來的樣子。
如果接到這個任務的人是安室透,他一定會瞬間發現。
這張臉毫無疑問,就是那晚在藤原居酒屋三下五除二在他麵前拆炸彈如拆玩具一樣簡單的男人。
而和一無所知的諸伏景光也不一樣的是,安室透清楚的知道野口真治的過去,也自然而然的能順著推理出【白蘭地】或許和從前暗算野口真治的人蛇鼠一窩。
進而推斷出之所以沒調查到白蘭地,隻是因為他從前的活動範圍也是在Y國。
不過此時接到這個任務的人是諸伏景光。
這個溫柔的警察。
果然……和新聞中的長相一模一樣。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下內心的火氣,挑不出錯的簡單回複了過去。
他不能讓白蘭地得逞。
背著“貝斯包”,他收起了手機,麵無表情的跟在其他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朝著警視廳的方向移動。
……按照白蘭地的吩咐,他現在應該先去組織拿他分配給自己的炸彈,去給野口警官“找麻煩”。
他仔細思索過了,這個“找麻煩”的含義十分難以琢磨,如果不是白蘭地這家夥的惡趣味在隱晦的說謀殺的話,就是要戲弄野口警官的意思了。
而諸伏景光不管憑白蘭地的身份說出第一個含義的可能性,直接裝聾作啞的選擇了第二種。
*
那赤井秀一呢?
他此時看著郵件中的內容沉思著。
【白蘭地】:你去養一隻貓。
【白蘭地】:能被貓撓一下右臉最好。對了,額頭也用火燒一下。
赤井:?
這是……要我扮成誰的意思?
還是說白蘭地又犯“炸警視廳”的病了?
*
關閉電腦的真治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
恰巧走過來,差點兒被真治一拳頭杵到的鬆田後退半步,隨後皺眉看向真治,心不在焉的寒暄了一句:
“工作做完了?”
“對。”真治坐著椅子轉過身來,抬頭看著似乎在想著其他事的鬆田。他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他,等待著他開口。
可鬆田卻一反常態的有些沉思和猶豫。
真治有些疑惑的直起了身子。
此時身邊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的下了班,他一邊抬手和他們告彆,一邊斜睨向他:“如果你還想說萩原和其他人那套讓我小心的話就不必……”
“嘁,當然不是。”鬆田被喚醒,嗤笑一聲,“我隻是被昨晚的事提醒了。”
“你第一天來警視廳的時候,看的那段監控視頻,你還記得嗎?”
“你把我當犯人那次?”
“……對。”
非要再提一遍這個丟人的事嗎這個混蛋!
鬆田快速越過這個話題,直接談到了正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沒有解釋,你那天為什麼穿著睡衣急急忙忙的跑到爆炸的場地。”
真治原本起身伸懶腰的動作一僵。
——為什麼還要提這茬啊?!
鬆田你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在乎,怎麼到頭來比萩原那家夥還要心思細密?!
不知道鬆田和萩原這些日子一同調查過許多自己的事,隻是鬆田先耐不住性子開口,真治誤以為鬆田開始懷疑自己了。
雖然那天的炸彈的確不是他安放的,可他的確不是通過正常渠道知曉的炸彈位置。
不過麵上真治當然不會露怯。
他從善如流的放下手,抬眼看向對麵眼神似乎變得“犀利”了的鬆田陣平,隨意的打了個哈欠:
“你怎麼忽然想到這件事了,那麼久了,我早都忘記了。”他撓撓頭,看似隨心,下意識向鬆田的包圍圈之外移動的腳步卻是在隱藏中暴露了他的真實內心。
“可能是為了搶購某樣我早就想要的東西吧……”真治隨口捏了個借口。
鬆田臉色一變,倏然看向他:
“彆開玩笑了!”
真治動作一僵。
下一刻,鬆田一臉荒謬,坦然直白道:
“你那時候哪兒有錢?”
沒有得到真治的回話,他還自顧自的解釋著:
“聽刑事科的同事說,你當時不是馬上要被趕出去睡大街了?”
……
“哢。”
一般路過·偷聽·萩原警官聽到了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