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寧夏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梁嶸問她晚上是不是和室友談論哪個班男生長得帥了?
“我有那麼無聊?”
“這話題多有聊。”
許寧夏沒心情掰扯,往前走了兩步,一陣頭暈。
再睡不著,她得英勇就義。
想來想去,許寧夏問梁嶸帶書來了嗎?越難讀的那種越好。
梁嶸:“我帶那玩意兒乾什麼?還難讀的,簡單的,我也讀不懂啊。”
“……”
許寧夏身體越來越不舒服,想請假回家。
班主任說可以回,但明年要跟著新高一再來一次,軍訓占實踐分,不參加就是零。
許寧夏垂頭喪氣地從教師宿舍出來,在回寢路上,遇上梁嶸和楚遊。
楚遊是三班的,大家以前一個初中部,算是認識。
“夏夏,楚大帥哥帶書來了!”梁嶸說,“數學書,怎麼樣?”
許寧夏仿佛看到聖母瑪利亞,瘋狂點頭:“太好了!我最煩數學,肯定睡得快。”
楚遊把書給許寧夏,笑道:“你一直用著吧。睡不好,人都沒精神了。”
許寧夏和楚遊不熟,但這事人家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很少見地衝不熟悉的人露出一個燦爛笑容:“謝啦,楚遊。”
許寧夏和梁嶸一道回去。
中途,梁嶸被自己班的同學叫走。
許寧夏獨自走著,在穿過拱門時,遇上江肆。
許寧夏上的中學有初中部和高中部,成績優秀的學生可以直升,比如江某。
成績不行的,就得交讚助費——許寧夏名列其中。
大概是許青潯交的多,許寧夏初三沒和江肆這個學霸一個班,高中倒成了同班同學。
不過這次,許寧夏的抵觸情緒沒有那麼強烈。
因為這時候的丁靜雲和許青潯早已經分手,再沒有關係,江肆寄住在她家,沒有媽媽陪在身邊,偶爾看起來也有那麼一丟丟可憐。
許寧夏大發慈悲,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等人?”許寧夏主動搭了句話,語氣比較和善。
江肆穿著一身統一的迷彩服,板正的可以直接當教官。
說來也是奇怪,許寧夏覺得這套衣服就沒穿在誰身上好看過,但江肆靠他乾淨的氣質,成功讓她覺得穿迷彩服也可以很清爽。
而且,他皮膚真的好白好通透,完全沒有這個年紀青春期男生的半分油膩。
江肆目光掃過許寧夏手裡的數學課本,低下頭:“路過。”
路過,倒是過啊,站著不動。
許寧夏懶得再問,一心想著回宿舍補個午覺。
經過江肆身邊時,她看到江肆也拿了一本書,上麵寫著什麼微積分什麼數學分析……她連書名都讀不懂。
軍個訓也這麼爭分奪秒,再創輝煌。
學霸就是了不起喲。
*
江肆每天給許寧夏送書。
從《醫學微生物學》到《醫用基礎化學實踐指導》,後來還有一本《中醫醫學史》,簡直讓她看第一頁就可以做到深度睡眠。
找他借書還真找對了。
出院前一天的中午,許寧夏正修改設計稿,有人敲門。
梁嶸去外麵尋覓小餐館加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以為是給自己換液的護士,說了聲請進。
沒想進來的是個人高馬大的男護士。
許寧夏打量對方。
這人雖戴著口罩看不出全部長相,但不管是他打理過的發型,還是隻顯露出衣領部分的品牌襯衣,都足以說明有一定的消費能力和審美能力。
還有,他噴的是penhaligon的喬治勳爵的悲劇,挺有品味的一款男士香水。
但許寧夏直覺和眼前這位的氣質並不搭。
這款香是熟男香,深沉內斂還有幾分清冽,可謂禁欲感十足,比較適合……許寧夏腦海裡浮現出某冰山臉。
她果斷藍屏。
“您是來給我換藥的?”許寧夏問,“之前那位護士呢?”
“你說玲玲啊,我跟她說我來,我……”
高焰拉下口罩,友好一笑:“你彆緊張,我是江肆的同學兼好友,咱們都北城的。”
幾天了,高焰實在耐不住。
雖說江肆解釋過了個中關係,可他還是好奇。
不就是原來寄養家庭的女兒?
退一步講,要是江肆媽媽和對方結婚又離婚,還能勉強稱一聲前繼妹。
可他們的父母充其量算是交往過,既然一拍兩散了,就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依江肆冷淡的性格,這麼關照,必有貓膩。
現在人終於見到了,彆的不說,漂亮是真漂亮。
眉眼立體,五官粉雕玉琢,眼睛還是少見的琥珀色,很有混血兒的意思。
“高焰,火焰的焰。”男人伸出手,“在九雲人民醫院規培。”
許寧夏看到高焰手腕上的積家,再次確定這人經濟條件不錯,很有可能是個少爺。
這樣的人也來九雲?
九雲是有什麼魔力啊。
“許寧夏。”她禮貌性回握了下對方的手,“你找我有事嗎?”
高焰按捺住八卦的心,這會兒還能維持住端莊形象:“就是好久沒見到家鄉的朋友,過來看看。”
這個說辭不怎麼讓許寧夏信服。
她估計這人是看她和江肆認識,想八卦而已。
高焰著手換輸液袋,又說:“剛才遇見了和你一起的梁小姐,大家既然這麼有緣能在千裡之外遇見,不如叫上江肆一起吃個飯?”
許寧夏不願意,想拒絕,高焰笑道:“梁小姐已經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