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在觸碰到她手的那一瞬,他能感覺到她的手微微的涼,還有些滑……
“小的魯莽,請殿下恕罪。”趙拾夏忽然出聲。
——見他手停在半空,一定是生氣了,還是先道個歉保命要緊。
蕭衍回神,道了聲,“無事”,終是把手收了回來。
心間卻忽然靈光乍現,難道……要觸碰她才可以?
昨夜她給他洗澡時,的確是碰到了他。
想了想,他將筷子放下,道,“茶。”
這冷不防蹦出的單字叫趙拾夏愣了一下。
他說的什麼玩意???
忽的瞥見張福使勁給她使眼色,瞅她又瞅茶杯的,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要喝茶的意思,於是趕緊把茶杯遞過去。
蕭衍伸手來接,裝作無意般的,將指尖擦過她的手指。
果然,還是有感覺。
他心間一定,放下茶杯,又道,“帕子。”
趙拾夏,“……”
隻好又趕緊將小順子遞過來的帕子雙手奉上。
蕭衍伸手拿起,雖是隔著帕子,卻又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手。
果然如此。
但又是為何?
為何隻是她的手?
中間隔著的巾布卻沒感覺?
……
正琢磨著,卻見門外小太監稟報道,“殿下,王指揮使求見。”
蕭衍收回思緒,道了聲,“知道了。”
便起身去了書房。
~~
“啟稟殿下,今早收到南湘傳來的消息,約莫十年前,南湘王府的確曾向宮中贈送一批舞姬,經查閱教坊司名籍,可以確定前幾日用毒蠍的那兩名女子,正在其中。”
果然。
蕭衍心間一定,又道,“南湘王最近可有動向?”
王鐸又道,“陛下登基大典在即,南湘王已啟程進京,目前已在齊州境內,隨行護衛三百餘人。但早在月前,卻另有一批人馬陸續自南湘出發北上,目前尚未查到具體去向。”
蕭衍道,“一路北上,卻並未有人察覺?”
王鐸點頭,“彼時正逢安王叛亂,極易渾水摸魚。”
蕭衍道,“未準已經到了京城,繼續去查。”
說著又吩咐張福道,“傳徐進。”
張福便出去叫人,須臾,便見徐進入內行禮,“微臣參見殿下。”
蕭衍道,“陛下登基大典在即,調三大營各三千人手入金吾羽林兩衛,神機營隨候。”
徐進應是,蕭衍將目光轉向一直沒走的王鐸,問道,“還有什麼事?”
卻見王鐸瞧了瞧左右,又吞吞吐吐道,“不知何人作祟,這幾日外頭起了些關於殿下的傳言。”
關於他的傳言?
蕭衍哦了一聲,“什麼傳言?”
張福與徐進已經悄悄豎起耳朵。
就見王鐸垂首道,“傳言說殿下您今次中毒之事,其實是府中女子們爭風吃醋導致。
說您府中藏了許多位美人,近來又物色了一個新的丫鬟,正在興頭上,致使其他美人嫉妒,所以放出毒蠍傷人……還說您這幾日稱病不見外人,不過是與那丫鬟廝混……”
話音落下,沒等蕭衍說什麼,徐進已忍不住道,“荒唐,這分明是要往殿下身上潑臟水!”
——如今先帝喪期未過,如果殿下真做下這樣的事,便是有違國法倫常,而新帝登基大典在即,這眼看天下的皇親國戚不日便都要到京城來了,這不是故意要鬨大事嗎?
他便是個武夫,也能明白這其中厲害!
王鐸也道,“微臣也如此以為,這謠言出在這個當口,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蕭衍看向張福,問道,“府中人手可清查過?”
張福立時答道,“啟稟殿下,前日已徹查過一次,未再發現可疑人手。”
“再去查,看近幾日可有外出之人。”蕭衍又道。
張福忽然間亦有所頓悟——
這謠言雖然不實的可笑,但又似乎有跡可循……
比如……殿下最近確實看上了趙姑娘,也確實將她調到了身邊來。
而毒蠍之事才出時,兩個丫鬟確實是找的嫉妒趙姑娘的借口。
……所以,府裡頭有內鬼?
怪道殿下會如此吩咐,他忙應是,卻見蕭衍又向徐進發話,“傳令給施達,叫他在王府周圍加派人手,一旦發現外來探子,務必活捉。”
徐進應了聲是,但見再沒有吩咐,便與王鐸告退出了書房。
待來到無人之處,他忍不住悄聲問王鐸,“你說這外頭傳的謠言,殿下怎的要加強王府防衛?難道……這謠言是從府裡傳出去的?”
王鐸咳了咳,“前幾日……殿下曾調了點心師傅入後殿。”
徐進依然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王爺最近喜歡吃點心了?這與謠言又有何關係?”
王鐸道,“那位點心師傅……是個姑娘。”
徐進一頓,而後卻眼睛一亮,“難不成王爺看上那做點心的姑娘了?”
王鐸搖頭,“不曉得。”
徐進卻一拍巴掌,“八成是這樣!也好,殿下總歸開竅了!”
王鐸,“……”
你是不是忘了剛才問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