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銀星!”
陳室文急了。
他丟下飯盒,朝顧銀星撲過來,嘴巴就朝著她臉頰親。
顧銀星在那一刹那愣住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想不到陳室文這麼無恥。
“乾嘛,耍流氓啊!”
一把沉穩的男聲響起,陳室文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人壓著肩膀撞在地上了,寒冬臘月,地上又都是砂子,他疼得吱哇亂叫。
“同誌,你沒事吧?”
嚴韌把人按住,這才看向顧銀星。
顧銀星眨巴眼兩下,回過神來後又氣又怒,握著拳頭朝著陳室文的臉胖揍了幾拳,“你個王八羔子,你想站老娘便宜,你不想活了你個混賬玩意!”
嚴韌:“……”
他剛才大老遠瞧見這小姑娘,還當這小姑娘是軟包子,沒想到是個刺蝟。
嚴韌等顧銀星差不多出了口氣,這才咳嗽一聲,“差不多了,這位女同誌,這要是打出血來,那可麻煩。”
他這句話提醒了顧銀星。
顧銀星收回手,對陳室文踹了一腳,這才掠掠頭發,正眼打量這位英雄。
待看到嚴韌的模樣時,顧銀星內心裡閃過一絲後悔。
這解放軍同誌寸頭大高個,寬肩長腿,劍眉星目,可比電影明星好看多了。
但很快她收回那點兒後悔,能出這口氣比什麼都強。
“謝謝你,解放軍同誌。”
顧銀星道謝道。
“不客氣,這人你打算怎麼處置,送公安局還是?”嚴韌沒自作主張,從剛才的情形看,這兩人分明是認識的,男女之間的問題素來複雜,自己擅作主張,反而容易讓彆人為難。
“銀星,你,你不能報警。”
陳室文哀求地睜著紅腫的眼睛看向顧銀星。
顧銀星看了看他,撇了撇嘴:“那你下次還敢不敢?”
她心裡有數,這事不能鬨大,一個是陳室文不過是想親她未遂,到了警察局也定不了什麼罪,一個則是這事傳出去,嫉恨她的仇人不少,不定把話傳得多難聽。
“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陳室文連忙說道。
顧銀星看向嚴韌,有些不好意思,嚴韌了然,鬆開手,“那這事就這麼了了。”
他看了看手表,“我還有事得去醫院,你……”
他的眼神落在顧銀星身上藍色護士服,顧銀星連忙道:“我跟你一塊兒去。”
傍晚時分。
顧銀星騎著永久牌自行車進了大雜院。
她把車子停在門口時,瞥見東廂房那邊還有小女孩探出頭又很快縮回去。
顧銀星撇撇嘴,掀開簾子進屋,然後喝了口水,對早就下班回來的何春蓮道:“媽,隔壁屋那孫女怎麼回事,才幾歲啊就學得探頭探腦的?”
那小女孩叫宋朝花,黃喜榮孫女。
顧銀星以前對這孩子沒什麼印象,反倒是對她弟弟宋大寶印象深刻,原因無他,黃喜榮得了大寶這個孫子,那是恨不得孫子尿尿尿的高都宣揚的全大雜院都知道。
“那孩子也可憐,我剛出去瞧見她在外麵洗尿布。”梁穎從屋裡出來,當了媽的女人不免心軟,“才四歲大就乾活,他們家也太狠了些。”
“可憐是可憐,”何春蓮道:“可我瞧著那孩子,就覺得心裡不舒坦,感覺不對勁。”
他們哪裡知道,他們覺得不對勁,宋朝花也覺得不對勁。
宋朝花是年初的時候重生的。
她上輩子過得苦,父母重男輕女又沒什麼本事,姑姑嫁了個家暴男陳室文,被坑的三天兩頭回家哭鬨,等宋朝花年紀大了,家裡早早就把她嫁給個老光棍拿彩禮。
她回娘家的那一天,瞅見當初的鄰居老顧家搬出大雜院,住進四合院,那比她小幾歲的顧優思穿著百貨商店最時髦的連衣裙,小皮鞋,滿臉笑容地跑出院子。
宋朝花心裡徹底不平衡了。
她不知道自己家為什麼要這麼苦,不明白為什麼都是女孩,顧優思能過錦衣玉食,爹媽疼愛的好日子。
於是,她重生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姑姑去勾引陳室文,反而讓陳室文去跟顧銀星相親。
一切原本進行的很順利,可到臨門一腳,卻好像出了變故。
宋朝花咬咬嘴唇。
從她重生回來的那一刻,她就隱隱有種預感,她家跟顧家是綁定了,顧家日子過得好,他們家日子就過得不好,隻有顧家日子過得不好,他們家日子才能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