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喜不喜歡總裁的大晉江?嗯?」
——「啊~總裁哥哥,天都要亮了!」
——「天亮又如何?讓他們所有人等著!寶貝(氣泡音),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激烈的幻聽不絕於耳。
祁粲端坐在床上,神情一點點變得嚴肅。
他,一個清心寡欲性冷淡工作狂,怎麼可能幻想出這種話?
他的腦子絕無可能。
祁粲站起身,走入浴室,撐在巨大鏡麵下的台盆兩邊,看著鏡中的自己。
男人年輕,英俊,黑發與冷白膚色輝映,眼型狹長鋒利,麵無表情的時候也如精雕細琢的雕塑,撐著的手臂微微暴起青筋。
住腦。
該停下了。
——「我根本停不下來!你這小妖精!」
祁粲:“…………”
…
第二天一早,祁大少和時聽同時打開房間門。
時聽滿麵紅光。
祁粲手持佛珠。
時聽看著視野右上角的數字跳到了[253100/100000000],簡直心曠神怡。
——顏色文學!永遠的神!
昨天她的睡前讀物描寫十分細膩、情感引人入勝,她激情閱讀了七八千句,各種你來我往的激情對話,讓人臉紅心跳,想入非非,心猿意馬——最後十倍速出了七八萬句心聲!
照這個速度,她隻要精心閱讀十本巨著,品鑒完畢各種play,百萬句就有了!更彆說她還有很多其它途徑和方法活躍心聲!
時聽一下子又變得天真無邪無憂無慮。
她一早起來就去了莊園的餐廳吃後廚準備的早餐,其實祁氏上上下下對她都不錯,後廚知道她很喜歡養護嗓子,每天都會給她準備銀耳、百合、雪梨這些食材的羹湯。
在祁家,她基本沒有和祁粲一起吃飯過,畢竟神經病的作息和正常人不一樣。
祁粲在原來的劇情裡屬於每天腳不沾地工作的狂魔,雖然神經衰弱但是事業心和工作精力極強,和顏色小說裡一夜七次決戰天明的總裁哥哥不一樣。
祁粲隻會一夜七個會。
哈哈!
祁粲路過餐廳時,就看見了小啞巴一無所知、無憂無慮的身影。
“……”祁粲沉默,手腕上帶著以前寺廟大師贈予的清心戒欲佛珠。
昨晚,祁大少禮佛一整夜,來對抗心中欲念。
然而腦海中始終起起伏伏、欲壑難填!
到最後祁粲幾乎懷疑自己——難道他真是個淫.魔?
他的內心深處到底潛藏了多少陰暗麵?
祁粲本就性格陰鬱,然而他大腦的複雜幽暗程度,還是讓他暗暗心驚。
時聽瞥見他身影,因為心情好,於是十分陽光純潔地衝他笑了一下。
——「早上好!大糞車也早!」
祁粲靜靜地看著她,小啞巴沐浴在陽光下、乾乾淨淨。仿佛和那些刺激的、暴虐的、激烈的人欲毫無瓜葛,讓人忍不住想拉她共沉淪。
他吸了口氣,然後又捏著佛珠,緩緩吐氣。
算了。
和她有什麼關係?
畢竟她也不知情,也不相乾。
——「這逼在苦大仇深什麼?我撤回,大糞車早上壞。」
“…”
祁粲骨子裡的獨斷除了讓他在很多重要事情上能快速精準決策、擁有絕對不能被玩弄否則容易反噬的強硬性格,也一定程度上導致了他居於上位者的庇護心理。
換個角度想,如果不是時聽的出現刺激了他的大腦,他也不會誤打誤撞地避開了第一次的投毒。
否則,他現在就應該是一個病理性的神經病了。
…還好。
祁大少麵無表情,自己寬慰自己。
現在他隻是心臟了點。
…
時聽美滋滋地吃完早飯,喉嚨清潤,狀態良好。
因為心情好,她靈感大爆發,一舉完工,可以投遞藝術節比賽了。
畫完這幅風吹過原野的油彩畫,等著畫布上的顏料油性一點點乾透,時聽把這幅取名為《聽》的畫拍了下來。
先發給了奶奶,然後發給好友列表裡邊一個並不經常聯絡的聯係人。
對麵不知道又在哪個國家哪個時區遊蕩,過了幾個小時才回複信息。
A:[genius!]
A:[你比那時進步了太多,S]
A:[雖然這種進步是以你無法發聲為代價的,我很遺憾]
時聽樂了,她現在已經對意外啞巴沒那麼遺憾了,因為她知道可以治愈。
但是她的畫能得到這位的肯定,含金量可是嚇人。
A:[很棒,真的]
A:[我永遠能聽見你畫的聲音]
時聽:[感恩,這是最好的評價]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被聽見。
…
——「好了,可以休息休息了!」
——「昨晚激戰一夜真是辛苦我了。」
祁粲雙手支在桌麵上,聽見這道聲音,覺得他的大腦在提醒他休息,祁粲放下手中的文件,捏著眉心往後靠了靠。
沈助理適時走上前,“總裁,大清洗3.0已完成。”
祁粲淡漠道:“嗯。”
果然,這會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沒有了。真正的大清洗在他心裡。
上一次去集團開董事大會,他們重點觀察的幾個嫌疑人都沒有表現出太多古怪。對方應該是出於某種考量,暫時收手了。後來在整個集團暗中排查,也沒有再提取到那次的生物堿。
但祁粲知道,有這樣嚴密的謀劃,這樣的耐心,他們絕不可能停止。
而現在,由敵在暗我在明,變成了敵我都在暗處。
過兩日就是藝術節,他會再一次公開露麵。對方蟄伏了一次,下一次肯定會再次露出馬腳。
希望他的內心和他的大腦能給他更多指引……
——「嘿哈!變成猴子!吃香蕉!在樹上蕩秋千!」
祁粲沉默了一秒,正好想起什麼,對沈助理道,“去問問太太,自我介紹寫完沒有。”
“要一千字。”他補充道。
最好她就是如他開始所希望的那樣無趣且普通,等他的大腦接受了這個信息,也就不會再幻聽這些沒用的東西。
“好的總裁。”
…
沈助理敲開三樓房間。
時聽一雙沾滿顏料臟兮兮的爪子正在剝香蕉吃。
可惜沈助理並不知道總裁在幻聽什麼,也不知道太太實際真的在吃香蕉這件事其實值得報備。
沈助理隻是慈愛地看著太太吃完了香蕉,並且以為她手上衣服上弄的是在玩小朋友的那水彩,畢竟她愁眉苦臉憋作文的樣子也十分像小朋友。
“我處理一些彆的工作,太太您寫好了叫我就行。”
時聽表麵隨和地點點頭。
神經病、真是神經病!
偏執、執著,也是神經病的一種!啊啊啊她最討厭寫作文了!
時聽肯定不能表現內心豐富的真實自我,不然萬一這神經病真的愛上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