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殺 殺人如砍瓜切菜(2 / 2)

蕭約話未說完,薛照便將他往後一撇,整個人摜在地上,屁股又摔得不輕。

嘶,死太監,不能輕拿輕放嗎?

上次薛照出手是夜裡,對方又是他手下,多少是留了幾分情麵的,那些黑衣人雖說個個身負重傷到底還有命在。

但這次可不一樣了,薛照出劍利落,招招都是必殺,專割咽喉。對方十來人與之敵對,竟形不成包圍,上前一個薛照撂倒一個,如砍瓜切菜般輕易,不多時劫匪都倒地不起。

殺完收手,薛照執劍站在馬車前,瞑目調息,抬手二指夾住落葉,用來揩了劍上沾染不多的血跡。

黃葉變紅葉,深秋向冬。

蕭約胸膛起伏明顯,顯然做不到心緒平靜。

滿地的血,滿地的死屍。

都死了。

還好,沒有殘肢斷臂,現在是秋冬,不會有惡臭,不會腐爛生蛆……沒有太臟,也沒有很臭……還好,還好……

蕭約白著一張臉翻身站起,奔向薛照——身後的馬車,兩手緊緊按住車簾,對車裡說:“沒事了,沒有危險了……隻是劫道的土匪而已,都解決了……彆出來,我讓車夫馬上趕車。”

安撫好父母和妹妹,心跳也慢慢恢複了平穩,蕭約才轉頭和薛照說話:“你不是說急著回去嗎?你是到了奉安又折回來,還是根本沒走?你的壺呢?你這劍倒是好看,單刃的,泛紫光,瞧著又利又韌,劍身還鏤空,但並不輕巧吧?先前怎麼沒見你使?”

另一邊馬車裡,齊咎懷探出頭,納罕地朝兩人望。

薛照正眼都沒給蕭約:“滾。”

“……”蕭約見人飛身遁走,一頭霧水。

死太監脾氣怎麼這麼糟糕?也沒說什麼冒犯他的話啊?難不成是說了要走卻沒走,被當麵戳破說謊,覺得難為情?

蕭約揉揉屁股,好疼,比上次還疼。指尖的燙傷倒是早就痊愈了。

罷了,自己不需要他記補壺的恩情,他也彆充救命恩人,兩相抵償算是誰也不欠誰的了。

兩清還不算完,到奉安得想想,用什麼好處才能再從薛照身上換點東西。

蕭家經曆一場劫殺,財產沒有損失,兩個車夫受了小傷,有驚無險繼續上路。

薛照和裴家師徒仍隱於暗中,同上奉安。

“那些不是山賊土寇。”薛照騎馬前行,隨身包裹裡裝著那把紫砂壺,壺用白狐圍脖裹著的,貼在心口被保護得很穩當,“其中有人是陳國口音,我聽見了。”

裴楚藍偏頭看他:“嗯?是嗎?有句話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②看來是梁國風水不好,陳國的良民到了這就落草為寇了。”

“他們是衝著蕭家來的。”薛照麵色深沉,問得直接,“蕭家到底是什麼來曆,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裴楚藍和徒弟同乘一馬,悠悠閒閒地坐在後麵,把下巴靠在裴青肩上:“嘖,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又問。你怎麼就對我嶽家那麼感興趣呢?還是說對我感興趣?我雖然風流債多,也沒試過太監,但並不喜歡你這樣的,脾氣太壞。”

裴青沉著臉,身體繃得很直。

薛照:“我沒耐心聽你胡唚。”

“嗬嗬,我說的都是實話。既然你這麼想聽,不妨再告訴你一遍,也好讓你死心。”裴楚藍抬起臉來,“那些人是陳國的,而且是皇室禁軍,的確是衝著蕭家來的。”

“為什麼?”薛照問。

“你說為什麼?”裴楚藍輕笑,“你一定知道當今陳國皇帝隻有一個女兒吧,公主要以國為聘招夫入贅,駙馬也就是陳國未來半個主人。放眼整個陳國,還有誰比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皇帝看上了我,要我做女婿。我不肯呐,沒辦法,誰讓我堅貞呢?燕家拿我沒法子,就來殺我男人咯,想讓我做鰥夫。哼,天下如何,皇夫又如何,我身負婚約,就算對方不認,也矢誌不渝守身如玉,一男不娶二妻——”

“夠了,閉嘴。”薛照臉色陰沉,雙腿一夾馬腹,徑自往前去了。

“小青,你瞧,太年輕沉不住氣,又太感情用事。這不好,你可千萬彆這樣。”裴楚藍桃花眼眨呀眨,在裴青耳邊道,“為師教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才是真逍遙,真快活~”

裴青一如既往死了爹媽似的臉色,手肘往後重重一擊,裴楚藍就從馬背上滾了下去。

“小兔崽子,欺師滅祖是不是?”裴楚藍揉著心口,仰頭就罵,“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謀殺你爹?”

裴青冷著臉拽著韁繩把馬勒起。

“哎哎哎!喂不熟的狼崽子!你還沒出師呢!踩死了我,你也彆想繼承我的衣缽!”裴楚藍急忙翻身從馬蹄下逃出。

“你有什麼可讓我繼承的?少說騷話。”裴青俯身把裴楚藍抓起放回馬上,“老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