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理他,仍揪著前頭那話道:“姓盧怎麼了?”
葉淮玩笑道:“這世上竟也有你不曉得的事,我真是報了大仇了!”
黛玉努努鼻子,道:“那你就真是小心眼啦!”
葉淮滿臉認真的點頭,故作凶惡道:“對,我是個既小心眼又記仇的人,你可記得,往後彆得罪我,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放過你的!”
黛玉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幾聲又因為嗓子不舒服咳了起來,葉淮慌忙給她錘了幾下,又倒了茶來給她。
黛玉輕啜一口潤潤嗓子,道:“你的確是報仇了。”
她的聲音聽著很是難受,葉淮更覺赧然:“我不該這時候同你玩笑的,你彆說話了,先歇一歇,將這杯茶喝了。”
黛玉又喝了口茶後,趁機道:“你先將盧氏講明白了,我便不說話了。”
葉淮無法,隻得如實道:“不過是個傳說罷了,怪不得你不知道。說是唐朝時,唐太宗賞了他的宰相房玄齡兩個美貌女子做妾,房夫人不願意,唐太宗就拿了一壇子毒酒,說不讓小妾進門,她就得將這壇子毒酒喝了,太宗本是想讓房夫人知難而退,誰知道,房夫人性子剛烈,竟然真的將那毒酒喝了。而毒酒自然不是毒酒,隻是一壇子醋罷了!”
黛玉道:“那位房夫人便是姓盧了?所以吃醋便是盧氏,倒是個有意思的典故,我從前的確沒有聽過。”
“說是典故,但不過是個傳說罷了,找不到什麼正兒八經的記載,也許是後人將吃醋兩個字牽強附會到房玄齡及其夫人身上罷了。”葉淮解釋道,“你是女兒家,林大人管得嚴,自然不會讓你看那些不正經的書。”
黛玉挑眉道:“什麼不正經的書?你看過很多嗎?”
葉淮:“……”
“哦~”黛玉得意一笑,“我是不是抓到你的把柄了?”
葉淮強裝鎮定的解釋道:“我從小在宮裡長大的,那裡什麼醃臢事醃臢話沒有,我不過是聽彆人說過罷了!我母親管我很嚴的,她從不許我看那些不正經的書!”
黛玉眨眨眼,無辜道:“你不看,怎麼知道什麼是不正經的書呢?”
葉淮:“……”
“我就是偶然從那些侍衛手裡瞧見過一兩本罷了,並沒有特意尋過。”葉淮求饒道,“妹妹,你可不要往外頭說,我母親都不知道的,她要知道,定然要罰我將四書五經抄個幾百遍!”
黛玉乖巧可愛的點點頭,道:“好啊,我不說,你如今還看嗎?”
“不了不了!”葉淮立即道,“我一個字都不看了!”
黛玉頗覺遺憾,道:“哦。”
葉淮心道,你這麼遺憾是什麼意思?我真沒看過幾本!難道你也想看?他渾身一抖,要是知道葉淮將黛玉這個念頭勾起來,林如海一定會打死他的!
葉淮絕不懷疑!
葉淮隻好急忙轉移黛玉的注意力,騎射什麼的也不要提了,免得再連帶著想起這些事來。
“昨日我讀這一段,有些不懂……”謹慎起見,葉淮拿了書來請教黛玉。
黛玉一聽,果然聚精會神,再想不起彆的來。
……
次日,林如海正召了下屬議事,林家卻來了位稀客。
甄家來了人,但他們不是帶著刀來的,而是帶著請帖來的,滿臉笑容,好像半個月前刺殺林如海的不是甄家買來的殺手。
葉淮和黛玉等到用午飯時才知曉此事,甄家老太太八十大壽,請遍了全江南的仕宦名紳,林如海這個巡鹽禦史和長寧公主自然不能例外。是以,林家竟然收到了兩個帖子。
不管內裡如何,長寧公主和林如海在外人看來那都是夫妻,甄家請人卻分開來請,此中似有深意。
長寧公主把玩著手中的請帖,麵色冷漠,眼底波濤洶湧:“甄家這是在威脅本宮嗎?”
葉淮道:“姑母先消消氣,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甄家如何知曉內情的,是咱們身邊的人出了差錯,還是林家下人裡頭不乾淨。”
長寧公主點點頭,道:“還有就是,甄家人既然敢用這個來威脅我,就說明他們沒有將此事捅到陛下跟前,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葉淮沉吟道:“即便陛下知曉之事,隻要甄家不將其傳的沸沸揚揚,人儘皆知,陛下也會裝糊塗的。隻是林大人那裡,就不好向陛下交代了。”
林如海當初替長寧公主遮掩了此事,雖然他是不情不願的,且除了自身利益的考慮,他的確不讓皇帝為難了。但皇帝嘛,他隻會覺得林如海忤逆他,至於林如海的忠心和功績,他不但不會考慮,還會忘得一乾二淨。
“陛下都裝糊塗了,自然不會降罪於林如海。”長寧公主道,最多就是暗地裡記林如海一筆,讓林如海往後的官途多謝坎坷罷了,她現在無心管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