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薑今日在馬場就發現了四哥的問題,加上二兄在四哥上場前說的那番話,莫名讓席薑感到彆扭,她知道四哥一向特彆聽二兄的話,把二兄當成榜樣,但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這會兒有機會一試,結果四哥彆說精進了,反而退步了,武藝最大的忌諱都讓他犯了。
席銘複雜的心緒一樣子有了歸處,他不是聽不進勸的人,席家人又向來團結,他認真想了想,對妹妹點了點頭。
席薑看他明白了,不再多說,他們兄妹間向來無所隱瞞,有話直說。
她對大哥道:“大哥,我真的進步了很多是嗎,我真的開竅了。”
席亞又問:“不是跟誰學的,隻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其實席亞唯一擔心的是,小妹在家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認識了什麼不知底細的人。
席薑肯定道:“當然沒有,就是覺得以前學的一下子通了,領悟了。”
席亞終於有了笑模樣:“那就是開竅了。”
席銘撓頭:“我什麼時候能開竅啊。
席亞教他:“你若還那樣浮躁,隻求快不求精,一輩子也開不了竅。”
五日後,良堤城,阿抬進屋請示:“今日城外駐衛沿途並不見馬群,席家人也未見,一刻時後是否按時關閉城門。”
宋戎手下的飛筆頓了一下,他頭未抬:“既然沿途未見,當按時閉城門。”
對日關閉城門是良堤的律法,如他所說,從潛北到良堤的途中未見馬群,沒有理由空等著不遵律法。
宋戎從潛北回來已經五日,從潛北到良堤隻需半日時間,他以為會由席薑親自送過來的馬,一根毛都沒見,人也是,算上之前的時日,席薑竟有半月沒過來了。
阿抬得了令退後,宋戎駐了筆叫住他:“傳令下去,細探潛北,最近是否發生了未察之事,事無巨細一一上報。”
席薑已經按照回憶,寫好了如何大力繁育大烏騅的步驟,這事找四哥助她最好使,她步履輕快似蹦跳地來到了四哥的院子,差點被門檻絆倒才發覺自己幼稚的舉動。
原來,心態才是決定一個人行狀的關鍵。宮中十年,她從來不會這樣走路,如今回到家人身邊,對未來充滿希望,哪怕她心理年齡不小了,還是會露出小女孩的情態。
四哥不在,奴仆說是去了練武場,席薑掉頭就走。
走到武場,還未進去就聽到二兄的聲音:“再蹲,手再抬高些,如是這樣你能待得三刻,這一關就過了。”
聽不到四哥說話,隻有暗自忍耐的憋氣聲。
席薑不知怎的,一閃身躲到了門柱後麵,並沒有進去。
她聽二兄又說:“學武,二哥不能光表揚鼓勵你,更要幫你把關,帶你一關一關地過,不要急,穩住心態付出辛苦,你早晚有一天會超過我,二哥期待著那一天。”
說著,就聽柳棍拍在身上的聲音:“再來!”
席薑最終沒有進去,她輕手輕腳地轉頭走了,卻不知,空頂射下來的日光,有一束正好照在她所藏的門柱,嫣羅裙的一角十分顯眼地劃過。
席覺收回視線,如什麼都沒發生。
席薑往回走著,心不在焉。自她回來,她就莫名的忌憚二兄,在宮中浸透十年,她把學到的心計用到了家人身上。
其實說來,自己之所以與二兄疏遠,皆因他小時候對她的管教讓她不舒服了,但從二兄的立場他未沒有什麼錯。
她還是沒拿他當親哥哥,在做遊魂時,得到反叛軍中有席家郎的消息時,她更希望活下來的是四哥。
二兄無父無母身世可憐,被父親收做義子後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從他以前管教自己今日帶著四哥苦練可以看出,他是真拿他們當親人的。
羞然與愧疚湧上席薑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