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真想抹了那抹細脖,以絕……(1 / 2)

蝗蝗啊 4512 字 8個月前

席薑曾有過顧慮,不想一下子變化過大引人注目。但現在她不這樣想了,這不重要了。

驚疑也好,側目也罷,任誰也想不到她是重生而來。這麼離奇荒誕的事情他們是想不明白的,既然不明白她又有何可懼。

況時間緊迫,宋戎一直在變強變大,而席家還在關門自安,她再不站出來強勢介入、引導,席家的結局可能會比上一世還要慘。

這樣想通後,席薑備感輕鬆,壓在身上的無形束縛消失了,她可以自由地出手,無拘束地揮拳。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六千士蟄伏於夜幕之下,整裝待發。

席家雖不參戰,但手中的一萬六千士按日操練,無論是從日常的勤勉還是上一世看到的事實,席薑對自家兵的能力與戰力都非常自信。

六千兵力被劃分為兩部分,在統領分配這個問題上,席薑與席銘發生了分歧。

席薑的意思,由她與席銘帶領四千士從近門先遇敵人去打頭陣,席覺領另外二千人後援打配合。

明眼人一看,四千士雖多但也最危險,若指派席銘自己去打頭陣,他一點都不懼,但他不可以把席薑置於危險中,她做些安全的掃尾工作就可。

席銘直接對席覺道:“四哥,麻煩你照顧囡囡,我一個人可以的。”

席薑臉色一變,嚴肅道:“席銘,號旗在我手,你敢不聽命。”

席銘被席薑氣勢所震,一時呆住。他二人從小到大打打鬨鬨地習慣了,他們之間並不講什麼兄長威嚴,但席薑從來沒這樣與他說過話,她好像不再是他妹妹,甚至都不是家人,隻是一個手握調兵遣將權柄的大將軍。

席銘慢慢地反應過來:“號旗不是,不是你自己拿了才給你的嗎,不是說好為了應付父親與兄長的嗎。”

怎麼就成了不聽軍令這麼嚴重了。

席薑:“號旗之令豈是兒戲,我拿了我就是主將,你敢不從?若連從將都不聽號旗之令,主將又如何號令下士。”

席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席薑說的都對,可他並不是不服軍令,隻是不想妹妹出事。

席薑見他不再言,語氣稍緩:“四哥,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為我好。但你要知道,今夜我們踏出這一步,就再無回頭的可能。”

她死死盯著她四哥的眼睛:“從今往後,席家要一直走,踩在刀尖上要走,衝進火海中要走。若有一天你擔心的事真的發生,我真的倒下了,我會跪著走爬著走,若爬都爬不動了,不要回頭不要停,你們自己往前走。”

席銘大受震動,嘴張開,看向他二哥:“走,走去哪啊?”

二哥在看五妹,專注得像是凝固了一般,沒有理他。

席覺內心受到的震動不比席銘少,她不會是……不,不可能,她隻是忽然長大懂事了,看出亂世中求穩的危險,想在天下大定前保護席家,僅此而已。

席薑也沒有回答席銘,她依然望進他的眼中道:“去看看你的敵人,宋戎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因他從來不把自家軍當雜牌軍,他規訓兵士賞罰分明。良堤隊伍軍紀嚴明上令下行已超縣丞府兵的程度。我們比他晚了這麼多,雖是劣勢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好處就是學他,往死裡學,為時不晚。”

席薑說完轉頭,看向席覺,忽然偏頭一笑,露出牙齒:“二哥,我說得對嗎?”

好似又變回他們所熟悉的稚嫩俏皮的五妹妹,前後變臉之快,彆說席銘了,席覺都沒反映過來。

她對他就不會像對席銘那樣,毫無保留掏心掏肺的坦城,她不知道她的眼睛會說話,告訴了他,她現在所想。

她在討好他,更準確地說她讓他認為她在討好他,讓他認為他的意見對她很重要,她當他是席家的一分子。

結論就是席薑在籠絡他,用她認為他們之間擁有的親情,來為席家賣命。像她說的,她倒下了,他也要拉著席家往前走,他是不是還要謝謝她的信任與肯定啊。

若她知道他是誰,與她席家有何淵源,怕是要被嚇到。不對,那是以前的她,現在的她哪裡會被嚇到,該會像他一樣,偶會冒出想要抹人脖子的衝動。

席覺不由自主地把手背到身後,他常年在內襯下藏有一把短匕,此刻,他摸到了它。真想抹了那抹細脖,以絕後患。

“二哥哥?”見他不說話,席薑又喚了他一聲。

鬆了手,席覺先是笑笑,然後正了臉色,拱手一鞠道:“末將領命。”

若宋戎那邊傳來好消息,那與四造的這一戰並沒有什麼危險,她想以最小的風險拉著親兄弟實戰教學,所以才會讓席銘與她一同打頭陣。

攻城掠地,衝鋒在前,多麼難得又寶貴的經驗啊,但他得忍,還得忍下去,既然得不到何不成全她。

席覺看著夜幕下蓄勢待發的兄妹倆,想起之前他們之間的那場分歧,如今分歧不在,二人騎在馬上並肩而立。

同樣稚嫩的臉上,一個眼中透露出緊張與興奮,一個眼中似藏著幽暗冥火。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遠處響起馬蹄聲,來人忽略掉所有人直直地跑向席薑:“報!宋戎開撥了。”

席薑忽然下馬,走到中間,向著被分開的兩股兵力大聲道:“良堤欺人,但罪過在我,亡羊補牢將功補過,願為時不晚。”

席薑衝著每個方位的潛北軍都鞠了一躬,算是為她口中的罪過賠罪了。再起身時,號旗高舉:“此戰疾勇者勝,今日出征所有兵士論功行賞,最高可賜四造百畝良田。”

說著她重新上馬:“席家戰士,衝!”

一時衝鋒聲不絕於耳,席覺聽到“席家戰士”心中一刺,狠狠拽了韁繩,跟在席薑與席銘的四千士後麵,厲聲道:“駕!”

席兆駿與席亞來晚了一步,趕過來時隻能看到滾滾濃塵。